「霍醫生……」
西汀猛地擡起頭，緊皺眉頭看向霍遲，鼓足勇氣道：「說好的，這頓飯我請。」
「行。」
霍遲往後靠了靠，端起溫熱的茶水，動作優雅的輕晃，「你來付。」
「好的。」
以為爭辯成功，西汀急忙掏出手機。
準備掃支付碼時才發現，手機沒電了。
偏偏身上沒錢，也沒帶充電線。
「……」
西汀翻遍書包，沒找到一毛錢。
她本想說欠著，下次一起給，奈何男人漆黑的眸子，深不可測地望著她。
嘴角噙笑，似乎早就知道她沒法付錢。
「……」
西汀抿了抿嘴，白皙的臉頰染上淺淺的緋色，猶豫半秒，低低開口：「不好意思，我沒帶錢。還是……下次再請你。」
「嗯。」
霍遲站起身，從兜裡掏出錢放在桌上，「走吧，送你回去。」
兩人往外走，剛到門口，才發現天空下起瓢潑大雨。
「先生，錢給多了。」老夫妻倆拿著錢追出來。
兩碗面22元，這位先生卻給了兩千。
「我以後會經常來，從這些錢裡扣。」
霍遲瞥了眼淅瀝瀝的雨，眉頭輕皺，「請問，有傘嗎？」
「啊？」夫妻倆怔了怔，急忙將傘拿出來，笑著道：「隻有一把。」
「謝謝。」
霍遲接過傘，撐開後看向站在原地不動的西汀，嗓音低啞：「過來吧。」
「……」
西汀輕咬嘴唇，沒動。
傘太小了，遮他一個人就很費勁。
「霍醫生，你先走吧。」西汀搖頭，「我等雨停了再回去。」
「這雨短時間內可停不了。」老爺爺關心開口：「待會兒天色暗下來，又濕又冷。」
「姑娘，還是早點回去。」
「過來吧。」霍遲看了眼時間，表情沒什麼波動，聲音卻是溫柔不少：「再耽擱，我就得遲到了。」
「……」
西汀猶豫時，男人忽然握住她的手腕，微微用力，將人往身邊拉。
毫無徵兆之下，女孩兒撞入男人兇膛，能感受到薄薄的襯衫之下，精壯溫熱的肌理。
西汀隻感覺一股熱氣，猛地往上湧，滾燙的氣息幾乎將她淹沒。
女孩兒下意識想逃離。
「別動！」
霍遲按住女孩兒的肩，將她摟在身上，不算太近，但足夠曖昧。
「……」
西汀沒能拒絕，被迫地由著霍遲，踩踏著雨水離開。
雨很大，滴滴答答地拍得傘
「兩位，慢走啊。」
老爺子喜滋滋地目送兩人離開，久久沒收回視線。
「老頭子，咱倆明明有多餘的傘，你怎麼……」
老奶奶不解問道。
「這位先生一看就是人中龍鳳，與西汀姑娘，很是般配。」老爺爺笑著開口，滿意道：「看得出來，她對姑娘有意思。」
「那西汀姑娘呢？」老奶奶無奈搖頭，嘆氣道：「不知道人家心意，你可別亂牽紅線。」
「放心吧。」
老爺爺拍了拍老伴兒的手，底氣十足地保證，「西汀姑娘來我們這兒吃了一年的面，她的性格我還不了解？」
「別說是帶男人一起過來，就是女孩兒也沒見她帶過。」
老爺爺越說越有興趣，激情昂揚：「西汀姑娘，絕對對那位先生有好感。」
「是麼？」
老奶奶蹙眉，陷入沉思。
可她怎麼覺得……西汀姑娘對先生，很冷淡？
——
雨越下越大。
西汀將書包，抱在身前。
右肩搭著男人的手，左肩緊貼著男人的兇膛，小碎步跟上。
雖然是暴雨，但除了鞋子，身上半點雨水都沒有。
西汀縮了縮脖子，朝旁邊看去，這才發現大半的傘幾乎都在她頭頂。
霍遲的左邊身體，全部濕透，濕噠噠地往下滴水。
「霍醫生……」西汀心臟緊了下，仰頭望向他，輕聲道：「你的衣服……」
「沒事。」
霍遲隨意瞥了眼，毫不在乎道：「挨我近點兒，別碰雨。」
他之前就聽說，這姑娘身體不好，在醫院住了很多年。
好不容易恢復，可是折騰不得。
「可是……」
西汀抿了抿嘴，擔憂得想再繼續勸說，「你待會兒還要上班，這個樣子，怎麼去……」
男人忽然停下腳步，深邃的眸子定定地注視著她。
「……」
倏然對上男人墨黑色的眸子，西汀的聲音，戛然而止。
幾秒後，再次抗拒地低下頭。
不敢說話。
「有糖嗎？」看她瑟縮的模樣，霍遲喉嚨滾了滾，低啞詢問，「剛吃完辣的，胃裡不舒服。」
「有。」
西汀從口袋裡掏出九音給她的糖，聲音很輕，「給你。」
雖然她不明白，怎麼就從打傘的話題，跳躍到……吃糖了。
「打著傘。」
霍遲站著沒動，為她解答疑惑，「手不太方便，幫個忙？」
「……」
西汀頓了頓，還是聽從吩咐，剝開糖果紙。
西汀一米六二，霍遲至少一八二。
兩人身高差太大，西汀拚命踮著腳尖，才將糖果遞到他嘴邊。
霍遲勾了勾唇，張嘴吃下。
期間，溫熱的嘴唇，不經意觸碰到女孩兒的手。
西汀嚇得趕緊縮回手，臉頰紅得像火辣辣的太陽，氣息也不太穩。
「走吧。」
霍遲沒再多說，帶著人繼續往前走。
幾分鐘後，到達學校後門。
「回去洗個澡。」霍遲將傘遞給西汀，溫柔出聲：「路滑，小心點。」
「我不用……」
西汀蹙眉，本想拒絕。
話沒說完，霍遲便鬆開手，唇角輕輕彎了下，「別忘記，還欠我頓飯。」
「還有，謝謝你的糖。
話音落。
男人轉身，冒著大雨朝停車場跑去。
「……」
西汀舉著傘，獃獃地站在原地，看著周身濕透的男人，眼眶微微濕潤，心情極其複雜。
回到宿舍，換下浸濕的衣服。
垂眸看見身上，醜陋的疤痕，女孩兒落寞地垂下眼瞼，深深地無力感襲遍全身。
「西汀，你的外賣。」
洗手間的門敲響，西汀出去，看見同學手上端著紅糖薑茶，「剛在樓下看到，順便替你拿上來了。」
「購買者h先生，是不是暗戀你的人啊？」
同學打趣。
暗戀？
聽見這話，西汀指腹狠狠顫了下。
霍醫生那樣的人，值得更好的。
她。
不配。
——
晚上見。
徵集男寶寶名字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