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是朋友還是親戚要考研？」
白霧忍著心裡的不安，臉上帶著笑容，溫柔道：「我認識很多這方面的考研專家，可以幫幫她。」
「不用了。」
霍遲將資料整理好，放進公文袋，站起身，隨手將西裝外套搭在手臂上，面無表情開口：「我晚上不吃宵夜。」
「這是我特地為你做的？」
看他要回去，白霧臉色微變，脫掉白大褂，踩著高跟鞋追上去，「現在這個點，打車有點麻煩。而且我一個女孩兒，回去不怎麼安全。」
「所以，能不能順路載我一程？」
「……」
聽見這話，霍遲停下腳步，偏頭望向期待感滿滿的女人，頓了幾秒，語氣低沉：「可以。」
「真的？」
白霧露出高興的笑容，激動道：「那你稍等下，我去拿下包。」
說完話。
白霧滿臉笑容地跑回辦公室，出來前，特地補了妝。
「走吧……」
可出來，看見大廳裡站著的司機，臉上笑容倏然僵住。
白霧環視周圍一圈，沒看見霍遲的身影，臉色變得難看，不悅出聲：「霍醫生呢？」
「霍醫生有事先走了，吩咐我送白醫生回去。」
司機如實回答。
「……」
白霧當即愣在原地，眼神一寸寸超冷。
他避自己，真的猶如避蛇蠍。
越是這樣，她越想知道讓他動了心思的人是誰。
她為了霍遲，一路追趕，努力讓自己變得優秀。
不能在吃盡苦頭後，看他跟其他女人雙宿雙棲。
——
西汀收到資料後，認認真真看起來。
但是。
真的太難了。
偏偏這種難度，吸引著人的探索欲。
晚上十二點。
西汀拿著資料，翻來覆去，頭髮都快撓禿了，還是沒想明白其中的意思。
好幾次想問問霍遲，但考慮到時間，沒忍心打擾。
就在女孩兒糾結時，手機突然震動。
霍遲：【有不懂的地方嗎？】
西汀急忙拿起手機，回復：【有的。】
霍遲勾唇：【多嗎？】
西汀蹙眉，挺羞愧的：【有點。】
很複雜，理不清楚。
霍遲：【多的話，電話裡可能說不清楚。】
西汀：？
霍遲：【我下班，正好路過你家樓下。五分鐘後，你開下門。】
西汀：？？
霍家和她住的地方，不順路。
西汀正想打字，說有空再問。
下一秒，霍遲的信息跳進來。
霍遲：【我正在車上，很快上來。】
「……」
西汀微微擰眉，他這算是先斬後奏吧？
堵門口，她是讓他走，還是讓他進來？
果然。
沒過多久，門鈴響起。
西汀遲疑了會兒，打開門。
男人穿著黑色風衣，姿態挺拔，五官俊朗，金絲框下的雙眸，深情而深邃地凝視著她。
初秋的夜晚，空氣透著涼意，連帶著男人身上也沾染上寒霜。
原本昏昏沉沉的女孩兒，瞬間清醒。
「打算就讓我站在門口？」
看她沒反應，霍遲扯了扯嘴角，主動開口。
「請進。」
西汀抿唇，讓開位置，給他拿了雙拖鞋。
男士拖鞋？
霍遲垂眸看著，沒換。
「這是新的。」西汀輕聲解釋，看男人臉色依舊很陰沉，恍然大悟，「這些都是九音之前準備的，大概是……方便薄爺一起過來。」
「嗯。」
聽見這話，霍遲眉梢揚了下，心甘情願換了鞋，極其自然地走進客廳。
西汀住的房子，是公寓類型。
不大不小，收拾得格外乾淨和溫馨。
看著坐在沙發上，脫掉外套，扯掉領帶的男人，西汀雙手攥緊，不太自在。
她這裡，第一次來男的。
「哪裡不懂？」
霍遲提了提褲腿，偏頭望向不知所措的女孩兒，勾唇輕笑：「怕什麼，我不吃人。」
雖然確實想。
「過來吧。」
霍遲拍拍身邊的位置，拿起桌上的資料和筆，認真勾畫。
看他真是來答疑解難的，西汀才磨蹭著，坐到他身邊。
「這幾個是重點……」
霍遲開始講，西汀也認真聽。
心裡的疑惑，很容易被解開。
西汀知道霍遲對外交方面的內容很懂，沒想到，了解如此透徹。
對他的欽佩，不知不覺中加深。
講完兩篇內容，再看時間，已經淩晨兩點。
「懂了嗎？」
霍遲鬆了松脖頸，輕聲問道。
「嗯。」西汀乖巧點頭，嘴角噙著淺淺的笑容，「謝謝霍醫生。」
講完課，他應該也要離開了吧。
「有點餓。」似乎看出她的想法，霍遲對上她的眼，低聲道：「有吃的嗎？」
「……」
西汀微怔，點頭：「有的。」
說完，起身去廚房。
「面，吃嗎？」
西汀拿著番茄和雞蛋，試探性問道。
加班到深夜，又陪她忙了四個小時，確實不忍心讓人餓著肚子離開。
「嗯。」
霍遲跟著起身，走進廚房，高大的人站在西汀身後。
「會做飯？」
看她嫻熟的動作，霍遲勾唇詢問。
「會一點。」
西汀將麵條放進水中，開始處理雞蛋和番茄。
面對霍遲的提問，自然回應。
絲毫沒意識到，兩人之間的相處，越來越和諧。
麵條很快煮好。
西汀分成兩份，一個大碗，一個小碗。
「你的手不方便，我喂你。」西汀望著霍遲，臉頰微微發熱。
「我自己試試。」
霍遲揉了揉她的頭髮，接過筷子，嘗試用左手，「趁熱吃。」
「好的。」
西汀沒多說，低著頭吃面。
房間裡，忽然安靜下來。
西汀吃得格外煎熬。
等霍遲吃完，已經淩晨三點。
「這麼晚，司機還在下面嗎？」西汀緊張問道。
「打車來的。」霍遲擦拭著嘴唇，眸光深深凝視女孩兒，「這個點，可能很難打到車。」
「那……」
西汀急忙挪開視線，垂下眸子，聲音透著心虛。
「收留一晚，可以嗎？」
霍遲緊盯著女孩兒的臉，語氣透著卑微，「我睡沙發，明早就離開。」
「……」
西汀臉色微變，一時說不出話。
「當然，你如果不願意，我可以離開。」
話音落，男人站起身。
沒走兩步，身體猛地晃動，險些摔倒。
「霍醫生！」
西汀趕緊將人扶住，支撐住他的身體。
「沒事。」
霍遲下頜搭在女孩兒肩頭，嗅著她身上淡淡水蜜桃香，低啞出聲：「可能是身體沒恢復好，頭有點暈。」
「緩緩，還是可以走回去。」
走回去？
她這到霍家，走路至少三個半小時。
西汀偷偷翻白眼。
誰教他這麼賣慘的？
——
還有，會很晚，先睡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