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……」
看著突然撲進懷裡的女孩兒，霍遲大腦一片空白。
「霍遲。」
西汀臉頰埋在他脖頸裡，淚水砸在肌膚上，無助呢喃：「對不起。」
「……」
聽見西汀的聲音，霍遲立刻回神後，僵硬地撫摸她的頭髮，又驚又喜：「肯跟我說話了，嗯？」
「對不起……」
西汀雙手收緊，嗓音啞了幾分，明明不想哭，可張嘴不自覺帶上哭腔，「霍遲，真的對不起。」
「說了，不是你的錯。」
霍遲輕輕放開女孩兒，指腹摩挲著她的眼角，溫柔得不像話。
「是我的錯。」
西汀纖長濃密的睫毛上掛著淚珠，圓溜溜的眼睛哭得通紅，倔強又委屈的盯著他，強調：「如果不是我，你的手也不會受傷。」
「……」
看著她淚眼婆娑的模樣，霍遲不敢反駁，輕嘆口氣後，耐著性子道：「這樣吧，你先吃藥。」ωω
「我的手，也到換藥時間。方便的話，可以請小西汀幫忙麼？」
「……」
西汀眼睛紅紅地望著他，靜默幾秒，乖乖將葯吃掉。
霍遲招傭人，拿來醫藥箱。
「消毒、擦藥，上紗布。」
霍遲將藥箱打開，拿出需要的工具，溫柔注視著女孩兒：「害怕的話，讓其他人來。」
害怕？
西汀不明白這句話的意思。
直到打開原本的紗布，看見霍遲青紫、紅腫的右手，眉心劇烈跳了跳。
之前，她給他擦過葯。
當時還沒這麼嚴重。
「害怕嗎？」
右手的事，大概率後面瞞不住，霍遲沒再故意迴避。
「沒。」
西汀搖頭，拿起棉簽，打開消毒液和藥水，輕輕替他擦拭。
似乎是怕弄疼他，擦拭時，動作極輕，碰到特別嚴重的地兒，小心吹著。
「……」
霍遲靜靜地盯著女孩兒，發現她的狀態，比之前好得多。
「可以了，用紗布吧。」
「好。」
西汀將棉簽扔進垃圾桶，替他擦拭周圍的藥水。
由於太長時間低著頭，碎發掉落下來，遮擋住眼睛。
西汀擰了擰眉，正準備撩開。
一隻骨節分明的修長手指，忽然出現在眼前，溫柔將頭髮捋到她耳畔。
微涼的指腹，擦過她的耳垂，所及之處，帶起一陣酥麻感。
西汀縮了縮脖子，咬著嘴唇，並未表現出來，安靜替他包紮好手。
然後。
坐在旁邊，握著雙手，望著貴氣的大廳，不知所措。
就在這時。
霍遲忽然握住她的手，站起身，領著她往洗手間方向走。
「洗一下。」
霍遲給她擠了洗手液，打開水龍頭調出溫水。
「嗯。」
看了眼黏糊糊的手，西汀聽話地揉搓。
低著頭，壓根沒注意到，霍遲站到身後。
直到腰間環上兩隻手——
西汀的身體頓時僵硬，緩緩擡眸，透過玻璃鏡不安地望向身後的男人，漂亮的唇瓣抿緊。
「怎麼辦？」
霍遲微微俯下身，下頜搭在女孩兒肩頭，醇厚低啞的嗓音響起。
「？」
西汀不太明白，輕輕掙紮。
她現在隻關心，外面有沒有人看見。
兩人在洗手間……
算怎麼回事。
「全家上下，都知道你是我未婚妻。」霍遲扯動嘴角，眸光望著鏡子裡臉頰微紅的女孩兒，輕笑道：「我要是真不給他們帶回去，沒法交差。」
「霍遲……」
西汀抿了抿嘴，鼓足勇氣開口：「我……我有病。」
雖然她說話，但是內心裡的掙紮，自己最清楚。
她沒有完全恢復。
「還有……」
西汀頓了頓，補充道：「網上的人對霍家議論紛紛，我的過去，真的會將你推入深淵，對霍家也不好。」
「嗯。」霍遲安靜地聽她說完，沉聲問：「所以，你其實是喜歡我的，隻是考慮到其他問題，對吧？」
對吧？
對嗎？
西汀腦子有點暈，張了張嘴，不知如何回答。
「為什麼不給我一個機會，也給自己一個機會？」
霍遲摟緊女孩兒，表情嚴肅：「別人的看法，有那麼重要嗎？」
「……」
西汀咬著嘴唇，思考著。
「西汀……」霍遲頓了幾秒，淡淡扯了扯嘴角，低聲道：「一輩子那麼短，我們要為自己而活。」
「更何況，全家人那麼喜歡你，沒有人介意你的過去。從始至終，都是你自己在回憶裡掙紮。」
「……」
西汀的手，緩緩握緊。
「如果那些記憶不美好，讓我們一起創造美好的記憶，好不好？」
霍遲找到西汀的手，與她十指緊扣，嗓音低啞：「西汀，我們試試吧。」
「讓我證明給你看，跟我在一起後，霍家對我不會有任何影響。」
「跟我在一起，不會再有人欺負你。」
「你的過去、現在和將來，我全都要。」
「……」
霍遲的話，像極具重量的鐵鎚，一下一下砸在她心上。
心臟隨著他的話，不規律劇烈跳動。
女孩兒考慮時，肩膀被握住，身體轉過去，無法逃避地面對男人。
「我……」
「試試，好不好？」
「萬一我的病……」西汀蹙眉，「好不了，可能沒法像正常人生活。跟我在一起，你會很壓抑。」
「嗯。」
霍遲想了想，毫不猶豫接話：「萬一我的手好不了，那就會變成殘廢，失去工作。」
「到時候，你願意賺錢養我嗎？」
「……」
西汀擡開眼眸，眸低盛著晶亮的光。
她當然願意。
畢竟。
因為她受傷的，應該負責。
就是……
她可能養不起他。
「不說話，是嫌棄我？」霍遲擡起手，揉了揉女孩兒頭髮。
「沒有。」
西汀急忙否認，生怕他誤會，對上男人期盼的眼睛後，聲音逐漸變小：「沒有嫌棄你。」
「所以……」霍遲低下頭，與西汀平視，聲音溫柔：「你養病，我養手，等都恢復健康，就在一起，好不好？」
「……」
西汀咬著嘴唇，努力與內心深處的惡魔鬥爭。
霍遲並未逼得太緊。
隻要她主動走出這步，後面的事……
想起自己的計劃，男人邪肆勾了下唇。
就在西汀心裡直打鼓時，門外忽然傳來洛明珠的聲音。
「西汀寶貝，沒事兒。」
「你要是不答應，那就是霍遲不夠好。」
「弄丟兒媳婦，打斷一條腿就行。」
西汀：「……」
——
還有更新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