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420章 :溫陸篇2

類別:女生頻道 作者:沐晨曦字數:6537更新時間:25/08/03 21:34:08

溫假期結束,兩人把可言和小哲送回了學校。


朝起暮落,一晃到了第二個大周。


這周小哲前兩天去了程家,陪二老。


程靜姝隨南宮爵殉情後,陸景行還是如以往一樣照顧著程家父母,小哲假期也會去程家。


他和程靜姝之間的恩恩怨怨,分不清對錯,多年來卻從未牽扯到程家。


程陸兩家當年來往就很密切,沒有程靜姝,陸家出事程家也不會袖手旁觀。


對程家這份恩情,陸景行從未忘過。


之後程家出現問題,也一直是陸景行撐著程家,維持著程家在江城的地位榮耀,直到現在。


可言也去了溫母那裡。


兩人打算假期第三天一早去江城接兩個孩子回來。


當晚,作息規律的溫暖十點準時上床。


剛入睡沒多久。


「轟隆——」


炸雷響起,伴隨著閃電劃破了夜空。


溫暖從床上驚坐而起。


窗外,豆大的雨滴傾盆而下,砸在玻璃窗上。


狂風捲起,晚上睡前半開了一半的窗被吹得「哐啷」一聲。


雨往屋裡卷。


掀開被子,正要起身,外面傳來聲響。


是院門推開的聲音。


伴隨著開門聲一起響起的是陸景行擔憂的聲音,邊往裡沖邊喊,「暖暖……」


陸景行雖然沒住在這邊,但經常過來,熟門熟路。


他知道溫暖再冷都喜歡開一點窗戶睡覺。


這突然而來的狂風暴雨的,她來不及關窗。


大步衝進溫暖卧室,正好看到溫暖要下床去關窗戶,邊往窗戶邊跑,邊說道:「暖暖,回床上,我來。」


說話間人已經到了窗邊,迅速關好窗戶。


又去外面,把所有窗戶都關上後,穿著睡衣的陸景行身上衣服已經濕了大半。


溫暖披著外衣,從浴室拿出拖把。


陸景行上前,「去床上休息,我來。」


「不用,我拖就好,你衣服都濕了,快回去換衣服。」


當年在h國四年,一個人帶著可言,這樣類似的場面,太多,溫暖早已習慣。


她沒那麼嬌氣。


「暖暖!」


陸景行堅持。


以前他不在她身邊,她什麼都需要自己一個人扛,但現在他搬到她隔壁,他就是想能多照顧她一些。


溫暖鬆了手。


陸景行接手,去處理地上的水。


溫暖轉身正準備去拿抹布和他一起擦地上的水,放在床頭的手機響了。


擡步走過去,看到是溫母的電話。


溫暖心咯噔一下。


立刻拿起手機,迅速接聽,「媽……」


「暖暖,可言發高燒了,三十九度二,外面風雨太大,我和你張伯伯沒辦法送她去醫院,家裡又沒退燒藥……」


溫母整個人都是慌的。


可言和她親近,晚上和她睡。


她年齡大了,覺淺。


被雷吵醒後,發現懷裡的可言像個小火爐,伸手往她額頭一摸,熱得燙手。


她立刻爬起來,叫醒了老張。


兩人給可言量了體溫。


這一量,給溫母嚇壞了。


外面雷電交加,狂風暴雨的,老張要出去,她攔住了。


他們這個年齡的人,不比年輕人。


這樣的天氣,年輕人都沒辦法出門,更別說他倆了。


要是出了什麼事情,隻會給兒女添更大的麻煩。


她這麼多年已經給兒女添了太多麻煩了,現在能做的就是顧好老張和自己的身體。


所以,她第一時間給陸景行打電話。


他有家庭醫生,想讓他試試安排醫生上門。


但沒打通,這才打了暖暖電話。


「伯母,你先別慌,我現在立刻聯繫醫生,讓他趕過去。」


陸景行在聽到溫暖叫媽那刻,心底像是有預感一樣,大步走了過去。


離得近,溫母說的話他一字不漏聽了進去。


他接過電話,語氣沉穩地安撫住了線路那邊的溫母。


電話切斷後,陸景行的手卻在抖。


這邊沒有家庭醫生的電話,陸景行把手機遞還給溫暖,「暖暖,別慌,有我在,可言不會有事的。」


轉身,腳步蹌踉地往外跑。


溫暖在h國一個人帶著可言的那四年,女兒也會感冒發燒,但卻是第一次燒這麼厲害。


緩過神來,溫暖立刻擡步往外走,準備到隔壁去。


一出門,傘撐不住,從手中脫落。


她正要冒雨前行,院子門再次被推開,是陸景行。


外面風雨太大,這來回跑,他早就成了落湯雞。


衝到溫暖面前,對她說:「暖暖,家庭醫生沒辦法趕過去,我現在過去,你在家等我電話。」


他是怕她擔心,先過來交待一句。


「我跟你一起去。」


溫暖下意識開口。


「暖暖,在家等我,聽話!」


陸景行沉聲開口,語氣很重,他很清楚,這個天氣出行太危險,隨時都可能發生意外,他不可能讓她跟著自己一起冒險。


在溫暖怔住間,陸景行已經轉身衝出去,很快,外面便傳來車引擎啟動的聲音。


「陸景行!」


溫暖冒雨追出去,但隻看到一個車尾,陸景行的車很快就消失在雨霧裡。


……


大雨傾盆,雷電交加。


路況太差,高速上的車輛都打著雙閃停在了緊急車道裡,隻有陸景行冒雨不顧危險前行。


雨霧遮擋著他的視線,有什麼東西被狂風捲起,掀過他的車頂。


擋風玻璃被砸出一個大洞,冷風灌進來。


已經是初冬,陸景行在風雨裡整個身體都凍僵了,卻沒選擇靠邊停車,繼續踩著油門前行。


平時正常也是一個多小時的車程,這樣惡劣的天氣,陸景行也沒耽擱多久,一路趕到江城。


車停在溫母樓下,一秒沒耽擱地推開車門,拿起從家裡帶過來的退燒藥和兒童消炎藥,大步往裡沖。


「景行。」


溫母看到渾身濕透凍得面色發白的陸景行,立刻側身讓他進來,「老張,快,給景行放熱水……」


「伯母不用,我沒事,你幫我給暖暖打個電話,告訴她我已經安全到了。」


陸景行邊往可言房間走,邊對溫母開口。


這個時候,他惦記的隻有暖暖和女兒。


「好。」


溫母立刻去拿手機給溫暖打電話。


電話那邊,溫暖一直焦急的提心弔膽等待著。


外面天氣太惡劣,開車更需要全神貫注,她不敢給陸景行打電話,怕他分心。


隻能坐在客廳,焦急的等待著。


直到溫母一個電話過來,知道陸景行安全到達,溫暖一直提在嗓子眼的心總下悄然落下。


還好,他沒事。


……


溫母家,陸景行大步走進可言房間,一眼就看到躺在床上臉已經燒到通紅的女兒。


衝到床邊,


身上都是濕的,陸景行直接單膝跪在了地上,拿起體溫槍給可言量了個體溫。


三十九點四,又升了。


因為手僵,陸景行在給可言量體溫時,手指碰到了她的臉。


正在高燒中的溫可言她太難受了,整個人像是置身在火爐當中,感覺到涼意,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睛。


燈光下,看到陸景行。


唇瓣輕輕動了動,吐出兩個字。


陸景行心神都牽繫在女兒身上,沒注意到嘴型變化。


見她睜開雙眼,摸了摸他的臉,溫柔說道:「可言,乖,把退燒藥吃了。」


「不吃……」


溫可言從小就怕苦。


最怕就是吃藥。


「爸爸帶來的葯不苦,聽話。」


這幾年,他雖然沒陪在可言身邊,但可言的所有生活細節他都一清二楚。


耐心地哄著溫可言,直到她把葯吃下。


見她吃下後,站在一邊的溫母對陸景行說道:「景行,這是乾淨的睡衣,你換一下濕衣服,別自己也感冒了。」


「好。」


在溫母離開房間關上門後,陸景行快速換下自己身上濕衣服。


隨後走過去拉開門對外面兩老說道:「伯父伯母,你們先休息,可言這裡我來照顧。」


「好,有什麼事叫我們。」


兩人受了驚,也是真累了,便一起回了房間。


陸景行關上卧室門,走回病床邊,觀察著可言的情況。


吃了葯燒並沒有立刻退。


陸景行便給可言物理降溫。


來來回回在床和浴室跑。


直到手中毛巾不再迅速變燙,陸景行拿起一邊的溫度槍,看到溫度變成三十八度一,這才稍稍鬆了口氣。


他卻不敢掉以輕心。


一直到天微微亮,疲累不堪的陸景行又量了一次體溫。


總算是退燒了。


這才鬆了口氣,這一放鬆,倦意來襲。


陸景行坐在溫可言床上,靠在床頭,手握著女兒的手閉上雙眼,沉沉睡去。


……


黑夜白晝交替。


溫可言緩緩睜開雙眼,她在陸景行懷裡醒來。


睡著睡著,她就依進了陸景行的懷裡,摟搭在他腰側,臉貼在他臂彎。


她緩緩擡頭,看著陸景行。


昨晚下了暴雨,他在小鎮,為了自己不顧危險趕過來。


她燒得迷迷糊糊時,看到他悉心照顧自己,照顧了一夜。


看著他四周的青色,溫可言忍不住往他懷裡靠了靠,輕輕喊道:「爸爸。」


她聲音很輕。


但,擔心她睡得並不沉的陸景行,在她動時就驚醒。


那一瞬間,他聽到了可言叫他——爸爸。


「可言,你剛剛叫我什麼?」


陸景行滿眼欣喜,激動若狂。


小姑娘被逮了個正著,有些害羞,鬧了個大紅臉。


一把扯過被子,把臉埋了進去。


正在這時,門從外推開。


同樣一晚沒睡的溫暖,在雨小了之後,天一亮,立刻開車趕回江城。


「可言。」


聽到溫暖聲音,溫可言從被子裡擡起頭。


溫暖大步走過去,伸手摸著女兒額頭。


雖然聽溫母說已經退燒了,可不親眼看著哪裡能放心。


見女兒燒真退了,這才鬆了口氣。


「我去洗漱。」


有點受不了陸景行的目光,溫可言掀開被子躺進浴室。


溫暖坐在床邊,還沒等她開口問,陸景行已激動地拉住她的手,「暖暖,可言剛剛叫了我爸爸。」


其實可言早就接受了陸景行,隻是叫了衍之四年爸爸,她一直不知道該怎麼開口叫景行爸爸。


看了一眼在浴室當鴕鳥的女兒,萬事開頭難。


女兒已經開口叫了,給她一點緩衝時間,她很快就能叫順口。


收回視線,看著陸景行眼底青色,給了他一個眼色,「休息。」


陸景行接收到,也真累了。


脫了鞋,上了床。


很快,就沉沉睡去。


在他睡著後,溫可言從浴室探頭出來,走到溫暖身邊,頭埋進她懷裡,喊了一聲,「媽媽。」


溫暖摸了摸溫可言的頭。


……


如溫暖所說,可言隻是需要一點時間來適應。


小孩子病來得快去的快。


等陸景行下午醒來時,可言氣色已經好了很多。


吃了飯,去接了小哲,送他們去學校。


「好好照顧妹妹,有事給爸爸打電話。」


陸景行叮囑了陸宇哲一句。


昨晚剛高燒過,他不放心。


「爸爸放心。」


陸宇哲拍了拍自己兇脯。


他一定會照顧好妹妹的。


陸景行目送兒女往裡走。


到了門口,溫可言突然轉身,對著他們揮了揮手,「媽媽,爸爸,下個大周見。」


喊完,溫可言迅速轉身,衝進了校門口。


留下被一句爸爸暴擊的陸景行。


他像個望女石,站在私立學校門口。


可言和小哲已經進去很久了,他還站在門口,傻樂。


溫暖站在他身邊,看著陸景行臉上明顯的開心。


這樣的陸景行,這一年多她隻看到過兩次。


上一次還是他搬到她隔壁,敲開她院子門的那一刻。


眼神熠熠生輝。


那麼黑,那麼亮。


他站在她面前看著她,能夠陪伴她,他像是擁有了全世界。


剛剛可言那一聲爸爸,再次讓陸景行有了這種感覺。


「上車。」


溫暖伸手拉了拉陸景行。


「嗯。」


陸景行應了一聲,尾音上揚,喜悅不加掩飾。


兩人上了車,車緩緩開離。


每次送可言來學校,都會在江城逗留幾天。


晚上住在溫母家,白天會約晨曦或是南希。


車開過幾個紅綠燈,在等綠燈時,陸景行突然轉頭看向溫暖尋求她的意見,「暖暖,陪我去喝一杯?」


溫暖看著陸景行發亮的深眸,拒絕的話到了嘴邊又咽了回去,話鋒一轉,應允,「好。」


今天的陸景行是真的很開心,而她不想在他這份開心上增添任何不愉快。


見溫暖同意,陸景行眼底的笑意明顯更深了。


綠燈亮起,車繼續向前。


沒開多久,陸景行的車停了下來。


兩人下了車。


夜幕降臨,溫暖站在門口看著熟悉的店名,這是她和陸景行開始的地方。


就是在這裡,陸景行救了她,她丟了心。


也是在這裡,她把第一次給了陸景行。


從此開始了長達十年的情感糾葛。


兩人肩並肩往裡走,坐的位置正是當年陸景行坐的位置。


點了酒,服務生送完酒就離開了。


今晚的陸景行是真的很開心。


一杯接一杯地喝。


溫暖見他沒完了,在他又倒了一杯後,眉頭微蹙,伸手阻攔,「陸景行,你少喝點。」


都快四十的人了,也不知道悠著點。


陸景行已經有些微醺了,眼神變得迷離,他雙眼直勾勾看著溫暖。


手指伸出勾了勾溫暖的指尖,輕輕捏了捏,「暖暖,我今天開心,讓我喝好不好?」


溫暖被捏得指尖一麻,手上力道一松。


微微晃神間,陸景行已經仰頭把那杯酒喝下。


杯子半傾斜,他身體靠在包廂卡座椅背上,唇角噙著一抹溫柔的笑,歪著腦袋看著溫暖,眼眶微微泛紅,低低道:「暖暖,你知道嗎?從我知道可言存在的那一刻,我就一直在腦中幻想有一天她叫我爸爸的畫面,我會是什麼反應?」


「但想象再多,都沒有親耳聽到女兒喊我爸爸時開心。」


「我的女兒她終於願意叫我爸爸了,我終於聽到可言叫我爸爸了,暖暖,我真的好開心好開心。」


「我已經很久沒有這樣開心了,可言是我和你的愛情結晶,她本可以在一個很有愛的家庭出生,有疼愛她的父母,她也可以像乖乖一樣,一個最幸福的小公主。」


「可卻因為我而讓她當了四年的單親孩子,也是因為我讓她叫了別人四年爸爸。」


「暖暖,我真的虧欠可言太多太多了,欠你太多太多。」


陸景行笑著笑著,眼眶越來越紅。


溫暖看著男人眼角細細的紋路,心口驀地一緊。


歲月它不饒人。


即便老天對陸景行很是厚待,可眼角歲月的痕迹也是越來越重。


他真的不年輕了。


卻一直在默默守在她身邊,給她陪伴。


「我去個洗手間。」


陸景行並沒有醉,隻是有些微醺上頭。


「你慢點。」


在溫暖的叮囑聲中,陸景行從卡座站起身。


見他步子很穩,溫暖便沒跟過去,坐在位置上等著他。


但等了好一會也沒見人回來,溫暖心底有些擔心,起身去找他。


一晃都過去十來年了,這裡重新裝修過,但風格並未大變。


途經一間包廂門口溫暖腳步下意識頓住。


這裡十年如一日,生意很火爆,剛剛沿路過來,每間包廂都有人,唯獨這間,沒人。


溫暖看著這間包廂,很難沒有感覺。


這裡是她和陸景行真正開始的地方。


十多年前,他意識不清醒時把她扯進了這間包廂。


她受驚過度,劇烈掙紮要逃,就怕一直小心翼翼地自己折在了這裡。


陸景行見她是真不願意,並未勉強她,鬆了手讓她離開。


就在她奪門而出的那一刻,她想到那熟悉的聲音,轉頭。


借著光線看到是他。


那一刻,她看到他很難受,離開的腳步硬生生頓住了。


想到那一幕,溫暖有種恍若隔世的感覺。


在她晃神時,上完洗手間回來的陸景行看到了她。


隔著幾步距離,靠在牆上,看著溫暖。


燈光下的她越發迷人,讓陸景行剛剛醒了幾分的酒意又再次上頭。


酒不醉人,人自醉。


他的眼神再次迷離起來,喉結上下滑動著,眼底深處更多了幾分滾燙的炙熱,視線無法從她身上移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