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同於程慕的驚愕。
陸謹川臉上看不出任何端倪，他眼瞳深邃，若有所思盯著溫迎。
溫迎已經放下籤字筆。
難怪陸謹川會拿新的離婚協議，他要將談判規則捏在他自己的手裡，從源頭掣肘她。
好在。
如今她懶得在意那麼多了。
隻要能儘快離掉，她什麼都可以做。
溫迎將協議推回去。
「可以去辦理了嗎？」
陸謹川垂眸看了一眼簽名處，最終眼眸寡淡一擡：「可以。」
恐怕他們是鮮少會在民政局現場談協議的。
隻是，跟著流程走之後。
工作人員擡頭看了二人一眼：「二位有孩子嗎？」
溫迎喉頭一緊，最終說：「沒有。」
陸謹川更沒有其他反應。
隻是程慕撇撇嘴。
溫迎倒是想要，那也得陸謹川願意讓她懷！
「好了，你們提交的材料這邊會進行審查，等審查通過之後，婚姻登記機關收到二位離婚登記即日起，30天冷靜期內，如果有一方考慮後決定不離婚的，可以撤銷離婚申請，二位考慮好。」
溫迎大概了解過這個流程。
明白想要拿到離婚證還得再過起碼三十天。
不過沒關係。
三十天她等得起。
「謝謝，不用考慮了。」溫迎淡淡說。
陸謹川側眸睨她一眼。
辦理完這個流程。
梁臣看了看時間：「溫小姐，有問題你隨時可以再聯繫我。」
溫迎點頭緻謝：「麻煩您了。」
梁臣又去跟項翊聊了會兒，便離開了。
溫迎站在民政局門口，攏緊衣領下樓梯。
倒春寒結了層暗冰，她腳下打滑了下。
身後擡起一隻手，穩穩托住溫迎的手。
她的手落在男人修長勻稱的大手中，溫熱感包裹著她，似乎是很令人心安的溫度。
彷彿，二人在攜手走出民政局般。
不知道的，怕是會以為剛領了結婚證出來。
溫迎回頭。
陸謹川從後面走了過來，他看她站穩，黑眸一斂，瞥了一眼二人相握的手，這才慢慢鬆開：「我讓人送你，別叫車了。」
溫迎將自己手收回，客氣又冷淡回：「不用麻煩，我自己走。」
陸謹川瞥她，「溫迎，有時候不用逞沒必要的強，天很冷，早點回去。」
溫迎抿唇。
最終沒多說什麼。
陸謹川讓人開車過來。
溫迎沒矯情，自己開門上車。
看到前面開車的是趙柯，溫迎也沒擡眼地說：「飛璽，謝謝。」
她很果決，多餘的話都沒有說。
車外的三人沒錯過溫迎整個反應。
溫迎竟然頭也沒回？
這跟程慕想象中並不一樣。
他原本以為今天跟過來，能看到一出好戲，溫迎苦苦哀求陸謹川回心轉意，或者祈求不要離婚。
溫迎到底怎麼了？
看著那輛賓利離開。
程慕看向陸謹川：「……奇了怪，你有沒有覺得很反常？」
陸謹川神情冷淡，看著賓利車影方向點了根煙：「你想多了。」
項翊都拍了下程慕肩膀：「你應該多慮了，你不是說這位溫小姐會拖著不同意簽離婚協議？沒想到她挺痛快。」
程慕自己也想不通！
就是因為篤定溫迎不願意離，他才把項翊搬過來斷溫迎後路，誰知道這麼順利？
甚至，溫迎全程一句廢話都沒有。
程慕想了想，又好奇問：「那冷靜期期間，你倆算離婚了嗎？」
這回。
項翊回答了他的問題：「需要過了三十天後，這是特定階段。」
程慕嘖了下：「那不就是還得給她佔一個月便宜，謹川，政策如此，你也挺煩的吧。」
陸謹川對這些問題似乎並不在意，他側身對項翊說：「辛苦項律，一會兒一起吃個便飯？」
項翊同意了。
程慕淪為司機，上車後，他忽然想起來了什麼，問了句：「你怎麼突然換號了？」
陸謹川頭也沒擡看手機：「工作需要。」
程慕聳聳肩，不再多問。
_
溫迎對於那套婚房其實也是有感情的，點點滴滴都是她投入情感布置的，可很多不愉快的回憶也是在那套房子裡。
就算陸謹川把房子給了她，她也不打算搬回去了。
不過……
那邊還有很多陸謹川的東西。
還有那間她從不被允許進入的書房。
放著陸謹川挺多重要的東西。
她剛剛忘了問陸謹川什麼時候搬走。
想了想，溫迎還是決定讓他早點清走。
而且房產過戶等等，都挺麻煩的。
剛打去電話：「對不起，您所撥打的號碼是空號……」
又是這個提示音。
溫迎眸色淡淡，擡頭看向前面趙柯，「你們陸總的號碼怎麼打不通？」
趙柯透過後視鏡看溫迎，「情人節那天陸總就換號了，那個號碼陸總不再用了，陸總沒有跟你說嗎？」
溫迎詫異了一瞬後沉默。
她挺意外的。
竟然是連號碼都徹底換了——
陸謹川看來比她都更加迫切與過去斷絕關係。
她忽然想到了有一類情侶，會為了讓另一半高興，刪除社交軟體裡的男或女，那陸謹川這個行為，算不算？
溫迎淡淡問：「那到時間來民政局拿證，怎麼聯繫？」
趙柯公事公辦的語氣：「陸總應該另有安排，或者，溫小姐可以親自預約見陸總問清楚，說不準陸總心情不錯的話就把新號碼給你了。」
溫迎眉心微蹙了下。
到頭來，她還得等陸謹川通知不成？
她揉了揉額角，扭頭平靜地看窗外。
這個問題應該不用她操心，到了該去申領離婚證的時間，陸謹川會比她著急。
趙柯倒是透過後視鏡觀察了下溫迎表情。
平靜！
冷淡！
竟沒有生氣換號不通知她這件事。
趙柯無聲搖搖頭。
不過說來也是，就算溫迎生氣，又有什麼用？
還不是得等陸總發話？
就算她有急事兒，也得自己想辦法聯繫陸總。
_
溫迎辦好離婚申請，就回了飛璽。
今天去辦理離婚程序，原本沈佳笑要陪著一起去的，溫迎拒絕了，等她回來的時候，沈佳笑已經伸著脖子等了好久。
溫迎一進門。
沈佳笑就已經沖了上來，拉著她進了辦公室。
「怎麼樣？順利嗎？」
溫迎遲疑了幾秒，想到了陸謹川那兩條要求，最終還是點頭：「提交登記了，要等一個月才能辦的下來。」
沈佳笑皺眉：「現在規矩真多！」
溫迎沒在意這個問題。
沈佳笑提議今晚聚個餐。
溫迎同意了。
帶著飛璽核心員工們去了江南醉。
賀西承去了個洗手間後回來，臉色不太好。
沈佳笑湊過去：「承哥，什麼表情？吃槍葯了？」
賀西承橫她一眼，把手機拿出來給她跟溫迎看：「看看，你前夫是真挺有能耐。」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