空蕩蕩的教室,講台上。
李華一臉驚訝的看著同樣拿起抹布的江年,下巴都快跌到講多媒體上了。
不是,哥們,搞雄競是吧?
這麼蝦頭的嗎?
啪嗒,李華扯住了抹布,質疑道。
「西八,幹什麼呢?」
江年沒別的愛好,就喜歡給李華製造一點小小的阻礙。
「擦黑闆用不著你,去把外面的地拖了。」
李華服了,「赤石,你不能去拖地嗎?」
「那不行,外面太冷了。」江年其實也不想洗白闆,純粹沒事找事。
最終,還是李華一個人洗白闆。
江年趴在桌上補覺,也沒去拖地。現在太早了,人還沒來,來來往往的一踩,拖了也是白拖。
閉眼睛,等臨近早讀再說。
張檸枝心情不錯,網上買的坐墊大約下午能到。期待的不是坐墊,而是一起取快遞的過程。
她進入教室,掃了一眼,江年在後排趴著。
每天早起,然後跑教室補覺嗎?
那也太無聊了,隻能單純的卷一卷少數人吧。不過一想到江年的成分,他這麼做倒也不奇怪。
張檸枝走過去的時候,江年也差不多醒了。兩人打了個招呼就開始同步收拾桌面,掏出早讀的書。
江年是不早讀的,都背完了。
所以他掏出的是理綜試卷,再打磨打磨。兩個星期後還有一個六市大聯考,目標是殺入六百分。
老實說,進步的空間還是有的。
最主要還是不想被徐淺淺看扁了,考不過她很正常。一直被壓著也不錯,但偶爾也要試試翻身。
張檸枝拿出高考語文必備材料,似是不經意提起。
「快遞今天好像能到。」
「嗯?」江年轉頭。
這幾天氣溫驟降,班上也沒幾個人穿校服。皆是穿著不厚不薄的外套,冬天已經初現端倪。
窗外是乳白色的薄霧,淡金色的陽光隱隱約約的滲出。
張檸枝今天穿了穿著一件寬大的米黃色的毛衣,坐在角落顯得小小一隻,紮著高馬尾,脖頸白皙。
他不由多看了兩眼,總感覺枝枝房間的衣櫃應該挺大的。
能藏下自己嗎?
江年還在想著一些無聊的事情,比如自己衣櫃.媽的,自己好像沒衣櫃,徐淺淺倒是有個大衣櫃。
吊了,一家三口,自己就是那個局外人。
一個姓江的客人。
或者說,「真巧啊,客人你也姓江?」
不過這種現象,在自己成績突飛猛進之後又得到了改善。
江年覺得,自己父母應該是愛自己的。
不然系統的二十八歲的未發生記憶裡,父母怎麼會爆出兩百萬的家底。
別管是不是借來的,能借來這麼多錢也是本事。
那麼跟張檸枝比呢?
算了,攀比不是好習慣。
蔡曉青清點人數,發現班上有兩人沒來。通校生請假或是遲早都比較正常,隻是有個男住校生沒到。
由於現在是早自習,她也不可能去問老劉。於是她問了對方室友,隻是對方室友也沒有頭緒。
「奇怪了。」蔡曉青喃喃自語。
忽的,她感覺自己的後背被點了點,下意識回頭。
江年站在她身後,直接把手機掏了出來。屏幕畫面裡是一張車窗外的照片,分明是縣城邊緣。
「他請假回家了,現在應該都快吃上飯了。」
蔡曉青:「.」
江年回到座位,卻聽見李華在那感慨。
「我也想請假。」
他想了想,開口道。
「你可以把零花錢都給我,你先餓兩天假裝不能說話。喝點水墊一墊,估計能請挺長的假。」
李華怒了,「那不是病了,是死了。」
前排曾友轉頭,嬉笑著道。
「請假有什麼意思,還不是在家玩手機。反正都是玩,還不如在教室更有氛圍感。」
「小心老劉查你。」吳君故提醒道。
「來唄,老劉在教學上或許是一個巨人。但在玩手機方面,他嫩得像個新兵蛋子。」曾友戰術後仰。
「我從初中藏到高三,換過手機就是沒被繳過手機。」
上午課程主要是講周測的試卷,一上來就是兩節數學連堂。
大早上的,一來就這麼刺激。
江年上得也是欲仙欲死,但也隻能強打著精神聽課。聽不懂就標記下來,一會有空問枝枝。
至於為什麼不問李華,因為自己是色胚。
沒別的愛好了,就喜歡湊到小姑娘邊上問問題。皮膚白得跟雪糕似的,賞心悅目好想舔一舔。
一上午的時間很快過去。
張檸枝發現快遞要下午才能到,不由有些悶悶不樂。但也沒辦法,隻能收拾書包回家吃中午飯。
江年吃完飯回來,習慣性在教室外的走廊欄杆那站一會。
不為別的,就愛吹吹風。
遠處,青木嶺外的薄霧全都消散了,能看見大片裸露的岩石輪廓。
江年忽的想起了,以前樂治和他閑聊的時候說過的話。
冬天,其實也挺適合爬山的。
畢竟夏天牽手的話容易出汗,牽一會就熱得不行。但冬天就不一樣了,軟軟的小手能抓一天。
狗幾把樂治說這話的時候還是初中,那時候他還和他前女友沒分手。半炫耀似的,說給江年聽。
一道腳步聲響起,隨後在他身邊蹦了一下。
「嘿!」
「在看什麼呢?」陳芸芸穿著一件淺色的針織衫外套,在他身邊站定,又道,「今天出大太陽了。」
江年轉頭看了她一眼,點頭道。
「是啊,可惜這裡曬不到。」
「你可以下樓啊,或者.」她指了指上面,神秘兮兮道,「政教樓頂天台,我聽說上面沒鎖。」
「假的吧,那不得情侶紮堆。」江年有些錯愕。
「不知道,不過下面草坪有好多情侶曬太陽。」陳芸芸也不甚在意,「對了,你去草坪那轉過嗎?」
江年上樓的時候沒注意,但也懶得下樓了。
「沒,我這種陰暗生物,比較喜歡陰暗的角落。」
陳芸芸笑了笑,也沒離開。和他一起站在這個略顯陰涼的走廊上,一邊有一搭沒一搭閑聊。
「你爬過那座山嗎?」
江年對青木嶺無感,但隱約覺得陳芸芸應該也爬過。
「你高一的時候沒爬過嗎?」
按理來說,以她外向的性格。在高一的時候就應該和室友一起去過青木嶺,畢竟這周圍景點不多。
陳芸芸道,「高一的時候我們寢室一起去的,但走了一半下雨。沒帶傘,怕下大雨又回去了。」
「後面沒再去嗎?」
「文理分班了。」
「哦。」
過了一會,江年主動問道。
「你很想去?」
陳芸芸有些不好意思,她自然不會承認「很想」去,下意識嘴硬。
「一般般吧。」
「哦,這樣啊。」江年習慣性甩鉤,轉身往走廊盡頭走,喃喃自語道,「本來還想問你去不去」
站在走廊那的陳芸芸愣住了,張了張嘴卻沒發出聲音。
心道這人怎麼時不時當狗。
不過少女自有矜持,不至於追上去反悔。隻是幽幽注視著某人往廁所方向去,咬了咬下唇。
兇前的曲線起伏了一陣,這才將心情平復下去,轉身進了教室。
君子報仇都是滯後的。
江年放完水出來,順帶洗了個手。
嘩啦,樓上水塔沉澱了一晚上的冷水淋在手上,他瞬間抽離。
「卧槽,這麼冷。」
他洗完手,一轉頭在樓道那逮住了拎著一袋零食上樓的王雨禾。
「等會。」
掐指一算,今天周二,不是她們的洗頭日。
王雨禾約莫和陳芸芸一起來過來的,一個去買零食,一個打算回教室,所以這才前後腳上樓。
「幹什麼?」
她轉身看見江年,頓時如臨大敵。
「你別過來!」
江年無語,心道王雨禾快一米七的人了。跟著跟個小學生似的,自己是那種窺伺零食的人嗎?
「不是,你把我當什麼人了?」
聞言,王雨禾面露糾結。
「我可以相信你嗎?」
「可以的。」江年溫和地笑。
他暗道,自己老媽李紅梅可是遠近聞名的誠信人。王雨禾當然可以信任自己的媽,但自己沒素質。
「哦,這是我買的零食,芸芸也有份。」王雨禾又糾結了一會,想起江年之前也分過她吃的。
於是,她打開袋子對江年道。
「你挑一個吧。」
「行,想不到你這麼大方。」江年隨口誇,湊過去看了一眼,發現基本都是鴨脖之類的小零食。
還別說,王雨禾也挺有錢的。
王雨禾被誇得有些不好意思,不過她對別人確實不小氣。隻是手上拿著吃的,不會讓給別人。
如果是袋子裡的,那就無所謂了。
她想想道,「你可以拿兩袋。」
下一秒,她看見江年兩隻手插入袋子裡。輕輕一捧,袋子裡瞬間隻剩下兩袋,整個人頓時懵了。
啊?
江年已經跑了,懷裡抱著一堆零食。
陽光費力爬上四樓,正好打在走廊上的王雨禾腳邊。她低頭看了一眼袋子裡的零食,又看了一眼.
忍不住抹了抹眼淚。
待她進了教室,卻發現那一堆零食躺在她桌上。
霎時,眼淚還在眼眶裡打轉,又不知道該不該掉下來。
陳芸芸在站在窗邊寫題,順帶著練形體。一轉頭見王雨禾這副模樣,哪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麼。
頓時有些哭笑不得,這兩人真是
午休。
江年還是老老實實做題,然後到點趴在桌上午休。
不積跬步,無以至千裡。
隻有一點點打基礎,高考考場上才能自由一點。隻是他對於自由的定義,從保底一本變成了保底985。
身邊人的成績,影響著他的成績。
自由就是和朋友考差不多的大學,另外批註一下,樂治不是他的好朋友了,低分仔還得沉澱。
下午兩點,午休結束鈴響起。
於同傑順著人群走進學校,臉色多少有些不太好看。第一次收錢還這麼晦氣,自己的錢又回來了。
那換組呢?
白日夢了。
最近真是倒了血黴了,一件順心的事情都沒有。感覺被生活強健了無數遍,每天醒過來都很痛苦。
噗,他往路旁吐了一口唾沫。
帶血絲的。
不由有些絕望,這日子什麼時候是個頭。
他剛上樓,就被人撞了一下。
「對不起。」孫志成感覺撞了個什麼東西,一轉頭髮現是班上人,「啊是你啊,不好意思啊。」
於同傑嗯了一聲,沒理會他。
孫志成也不惱,不和傻逼生氣。他最近在和甜妹聊天,每天都甜滋滋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