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閉嘴!」
知道真相的蘇景行冷冷瞪了蘇子卿一眼,阻止他說出更多難聽的話,
「爹有苦衷,他的雙耳聽不見,也說不出話。」
「怎麼回事?」蘇子卿滿臉錯愕。
蘇景行見家裡人都在,將昨晚發生的事,完整和大家說了一遍。
「爹並不是不想和我們相認,而是不想讓我們看見他現在這個樣子,更不想傷害我們。」
「這……」
蘇子卿愧疚垂下腦袋,
「對不起,我誤會爹了。」
「不怪你。」
顧挽月睨他一眼,「不過你這衝動的性子要改一改。」
蘇子卿頭垂得越發低。
「現在更重要的是從爹口中問清楚,他為什麼會變成這樣。」
蘇景行冷冷一句話,將眾人從矯情中拉回來。
「是啊,爹誰把你弄成這樣的?」
蘇錦兒氣憤的握住拳頭,蘇子卿扯了扯她的袖子,
「爹聽不見,也不會說話。」
「……那我們怎麼問?」
「我倒是有個辦法。」
顧挽月拿來紙筆,分別交給幾人,
「你們把要說的話寫在上面,給公爹看。」
「大嫂,你真聰明!」
蘇錦兒雙眼發亮,爹聾啞,但不妨礙他看字寫字,用筆溝通交流。
眾人提筆將話都寫在紙上。
首先全家分別自我介紹了一下,闡述了對蘇靖的思念之情,希望他不要再離開,他們會陪蘇靖一起克服困難。
蘇靖目光落在紙上,迴避的情緒終於緩和,也不再想著逃跑。
而是提起筆,一筆一劃寫下這些年的遭遇。
原來當年,蘇靖將蘇景行帶回去後,有心人並沒有放過他。
他被一群黑衣人抓走,那些人將他關在地牢裡,嚴刑拷打,逼他說出太子遺孤的下落。
鞭刑,烙印……
蘇靖遭受了無數刑罰。
見他骨頭硬,便將他丟在狼堆裡自生自滅。
他拼著一口氣和狼搏鬥,靠生喝狼血活下來,卻不幸染了狼人病。
每到夜晚,便會控制不住失去理智,興奮想要殺人。
為了不連累楊氏和孩子,蘇靖選擇待在外面自生自滅。
更不敢住在人多的地方,當心傷害百姓,於是流落到偏遠的小漁村,在這裡苟延殘喘。
「阿巴阿巴!」
蘇靖突然有點激動,在紙上寫下,
「你們怎麼會被抄家流放?」
由於蘇子卿和蘇錦兒還在這裡,而蘇景行並不打算此時公開身世,於是將功高震主,被狗皇帝忌憚的理由告訴蘇靖。
蘇靖眼眶發紅,憤怒的握緊拳頭。
這時,顧挽月問道,
「您知道幕後抓走你的人是誰嗎?」
從蘇靖寧願將自己關入井底,也不願意傷害他人的行為來看,他是個很善良的人。
應該不會結下什麼仇家。
蘇靖搖搖頭,當初抓走他的是一群黑衣人,他從頭到尾都沒見到背後的主子。
但是為首那個黑衣人的長相他記得!
「阿巴阿巴!」想到什麼,蘇靖激動的站起來。
楊氏不忍落淚,央求顧挽月,
「挽月,你有什麼辦法能治好他嗎?」
「有,不過需要一些時日。」
顧挽月思索道,「今晚公爹還會發狂,到時候,我會送一碗安神葯過來,使他暫時失去意識。」
說話的同時,顧挽月也在紙上寫出來給蘇靖看。
蘇靖見顧挽月有辦法控制他,也徹底打消了要離開的想法。
同時目光非常疑惑的看著顧挽月。
蘇景行解釋道,「這是我娘子,她會醫術。」
蘇靖笑著點點頭,目光欣慰。
楊氏忙不疊道,「你們都去歇息吧,這裡有我照顧就行了,尤其是挽月,這兩日辛苦你了,你有身孕要好好歇著。」
通過方才的「談心」,她相信蘇靖不會再輕易離開。
「那我們先出去了。」
顧挽月識趣拉著蘇景行離開,把空間讓給楊氏和蘇靖。
蘇子卿內疚的看著屋內,「剛剛,我說了讓爹傷心的話,我……」
他也不想的,隻是這些年太想念父親。
好不容易見到人,對方還要走,他一下子就應激了。
「放心吧,爹聾了,聽不見你在說啥。」蘇錦兒好心安慰。
蘇子卿:……
這安慰果然奏效,他瞬間喜笑顏開,拉著蘇錦兒去廚房做吃的。
顧挽月目光微涼,「相公,你覺得是誰害了公爹?」
「皇帝,或者與先太子過不去的人。」
蘇景行壓抑著恨意,眼底略過一抹瘋狂。
意識到顧挽月還在身邊,他收斂情緒輕聲道,
「挽月,你不用理會那些,交給我就好。」
「好。」
顧挽月彎了彎眼眸。
蘇景行這段時間一直在私底下搞事情,顧挽月猜測他暗中集結了不少舊部。
這條路,會很難。
「一步一步來,有我陪在你身邊。」
顧挽月沖他笑了笑,蘇景行心中暖融融的,輕輕握住她的手。
他定會以天下為聘,送給身邊的女子。
「相公,咱們去看看燒磚廠,磚塊足夠就應該蓋新房了。」
天氣越來越冷,顧挽月著急蓋房子的事。
「行。」
燒磚廠的村民幹得熱火朝天,兩個窯子外堆滿磚塊。
「東家。」
瞧見顧挽月,李老爺一臉歡喜迎上來,儼然已經越過蘇景行把顧挽月當成主子。
蘇景行按了按額頭,娘子人格魅力太大怎麼破?
許是感受到蘇景行冷颼颼的視線,李老爺收斂了笑容,
「東家咳咳,我正打算去找你,商量蓋新房的事。」
「嗯。」
顧挽月隻管統籌,不管這些小事,索性遞給李老爺一張圖紙,
「房子就按照圖紙來建造,一應的開銷,你拿著賬本去嚴老爺支取,你們幾家同時進行,過一個好年。」
「哎好好好,東家您真是大.大的好人……」
李老爺得意上頭,又忍不住湊上去拍馬屁,被蘇景行嗖嗖冷眼盯得不好意思的摸了摸。
他這不是太開心了嘛!
真別說,還是跟著東家有錢途,他們的主子褲兜比臉還要乾淨!
蘇景行哪知道自己的貧窮被吐槽了,他也很無辜好不好,錢都上交給媳婦兒了。
此時,顧挽月忽然指著搬磚的村民問道,
「他們身上穿得是什麼衣服,怎麼很奇怪?」好像把沙子縫在了衣服裡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