蘇景行焦急的走了兩圈,生怕顧挽月被染上。
「我沒事。」
雖然已經猜得八.九不離十,但是謹慎起見,顧挽月還是得看完醫藥大樓的實驗報告。
顧挽月從醫藥箱裡拿出止血藥和消炎藥,除了男人身上的紅疹,他受傷也很嚴重。
不知過了多久,醫藥大樓的報告總算出來了。
顧挽月看了一眼,和她猜想的一樣,
「還好,並不是天花,隻是中毒了。」
一聽說中毒,幾人著著實實鬆了一口氣,畢竟如果是天花的話,就會傳染給其他人。
天花傳染力極強,哪怕兩個人隔著兩三米說話,都有可能被飛沫傳染。
甚至方才他們這些跟男子照面過的人,都有可能感染上。
現在既然確定男人隻是中毒,就不用那麼擔心了。
「既然不是天花,那就捎帶他一程,把他送到附近的醫館去吧。」
他們還有正事要辦,而且也不知這男人的身份,就這麼貿然帶著上路,不安全。
「嗯,將他送到附近醫館。」
蘇景行沉聲同意,不能因為自家娘子是大夫,就什麼人都交給娘子醫治。
她本來就懷著身孕,又要舟車勞頓,還要給陌生人看病,蘇景行實在是心疼。
「等等!不能把他送走,師娘,求你救救他。」
李辰安忽然抓住顧挽月的手,滿臉央求,
「你一定要救救他。」
「你認識他?」
「嗯!」李辰安連忙點了點頭。「師娘,拜託你。」
「算了,陸荊,你把人擡到馬車上去吧。」
說不定這人知道日不落城的情況。
「我來!」李辰安幫忙把人弄上馬車,瞧著男人滿身滿手的血,眼眶通紅,忍著沒讓眼淚掉下來。
「師娘,他還有救嗎?」
「你別急,交給我。」
顧挽月安撫了一句,從藥箱裡拿出銀針。
男人受傷嚴重,加上中了毒,情況很危險,顧挽月先用銀針給他封住了穴道,將血給止住,再慢慢解毒。
「師娘,我來幫你。」
李辰安見顧挽月專心醫治,額頭上冒出了點點汗水,內疚極了,拿著繃帶想幫忙。
惹得顧挽月出聲阻止,
「別碰他,他的血有毒,你碰到了你也會中毒。」
李辰安嚇得縮回手,看見顧挽月的手套,露出懊惱表情。
師娘幫他的實在是太多了,以後他一定要好好報答師娘。
「你先出去吧,這裡有你師娘。」
蘇景行沉聲,他知道顧挽月醫治時,不喜歡太多人在邊上。
而且李辰安太緊張了,會影響大夫發揮。
「好。」李辰安不舍的下了馬車。
「也就是我在,換一個人,你早就死了。」
顧挽月嘟囔了一句,先將男人徹底弄暈,才從空間裡拿出各種手術刀,和解毒草藥。
「這男人到底是誰啊,你怎麼這麼緊張?」
蘇錦兒好奇的湊到李辰安身邊,很少看他露出緊張神色。
「他不會是你舅舅吧?」
「當然不是。」
李辰安搖搖頭,眼前浮現出男人重傷的樣子,心裡頭很亂,悶坐在石塊上。
蘇錦兒見他這樣,也不好意思再問。
不知過了多久,顧挽月總算是從馬車上下來。
「師娘,怎麼樣了?」
李辰安第一時間迎上去。
「沒事了,好好靜養就行。」
顧挽月的臉色有點蒼白,看得李辰安越發內疚。
趕路不能停,一行人又重新上了馬車趕路。
「挽月,你先歇會吧。」
蘇景行看著顧挽月神色疲憊,別提多心疼了。
顧挽月也按了按額頭,她有空間輸送異能,身體還挺得住。
不過心裡也動了收徒的念頭。
「要不我收個小徒弟吧,改天物色物色。」
若是遇到天賦高心思乾淨的人,可以留在身邊打個下手。
她本來是看中蘇錦兒這小丫頭的,可惜蘇錦兒對醫術沒什麼天賦,隻會辨別幾種簡單的草藥。
倒是對美食很有興趣,天天研究不同的吃食。
「我幫你一起物色。」
蘇景行目光溫柔的看著她,主動伸出手,在她肩上和手臂上輕輕按摩,
「這個力度可以嗎?」
「嗯,好舒服。」
馬車嘎吱嘎吱行走著。
「大嫂,那男人醒了。」蘇錦兒過來提醒。
「走,咱們去看看。」
兩人來到隔壁馬車,男人主動亮明身份,
「在下龔長鶴。」
李辰安補充道,「龔叔是我舅舅的好兄弟,從小看著我長大的。」
緊接著又想龔長鶴介紹兩人,
「這是我師娘,這是我師父,我被徐嵐追殺的時候,就是他們救了我。」
「你身上的傷口,都是我師娘處理的。」
龔長鶴連忙拱手道,「多謝兩位。」
他長得還挺清秀的,隻是皮膚有些黑,看見顧挽月的時候恍了神,惹得蘇景行咳嗽了一聲。
龔長鶴才連忙轉開眼,他在邊防多年,倒也不是沒見過好看的小娘子,
「不好意思,蘇夫人,隻是覺得你長得和一位朋友有點相似,沒有冒犯的意思。」
「你現在的傷勢,要多休息。」
顧挽月示意對方不要多禮,
龔長鶴後知後覺問道:「我得的真的不是天花嗎?」
「自然不是,你隻是中毒了。」顧挽月這點把握還是有的。
剛剛聽李辰安解釋說他得的不是天花,他還有點不信,這會兒總算是相信了。
龔長鶴鬆了一口氣的同時,也很疑惑,
「到底是誰對我們用這種毒,實在是太陰毒了,讓我們身上長滿了水痘,和天花一般,人們對我們喊打,要把我們扔到城牆外,東周的地界上去。」
龔長鶴深吸了一口氣,有些痛苦的說道,
「我用了很大的力氣,才從日不落城逃出來,結果半路上還被他們給發現了,那些黑衣人就是來截殺我的。」
龔長鶴起初以為他們是擔心天花散布出去,所以非要殺了他,如今看來,他們分明是見下毒不成來斬草除根。
「你逃出來了,我舅舅呢?他、他還活著嗎?」
李辰安後知後覺,雙唇顫抖,舅舅可是他在這世上最後一個親人了,難不成他趕過去隻來得及給舅舅收屍?
「放心,耿兄沒事。」龔長鶴咳嗽了一聲,眼裡忽然浮現出一抹奇怪的神色,
「不過,他現在……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