眼見耿光要扯開她好不容易綁好的繃帶，顧挽月瞬間炸了。
一把拎過對方的衣領，直接給了他一巴掌。
「耿將軍，你想死沒人攔著你，不過在你死之前，奉勸你先想一想你枉死的妹妹，和你孤苦無依的侄子。
早知你是這種廢物，就不該大老遠來救你。」
顧挽月也是氣得夠嗆，這人知道縫補血管有多難嗎？她剛剛差點累死。
「舅舅？」
李辰安聽見動靜，急忙從門外進來，龔長鶴攔著他，
「別給你舅舅說好話，讓你師娘教訓他。」
李辰安綳著小臉，「我才不會！」
緊接著來到床前，看著耿光，
「舅舅，你還認識我嗎？」
「小安？」耿光死水一般的眼神中總算是泛起了一絲漣漪，「你怎麼在這裡？」
李辰安看著耿光一身死氣，沉著小臉道，
「你為什麼要尋死，師娘好不容易才救活你，我們都是來寧古塔救你的。」
耿光微微一愣，臉上浮現出一抹內疚，
「小安，對不起……可是舅舅我真的，不想活了。」
李辰安握住拳頭，舅舅變了，和他印象中意氣風發的舅舅完全不同。
此刻的他好頹廢，鬍子拉碴的，就跟個醉鬼差不多。
「舅舅，你到底發生了什麼？為什麼一心求死？」
李辰安覺得，他有必要弄清楚源頭是什麼。
此時站在後面龔長鶴再也忍不住了，暴跳如雷罵道，
「踏馬的不就是一個女人嘛？你到底要為了她，要死要活到什麼時候？」
龔長鶴是真的受夠了，他早就想罵人了，隻是礙著和耿光是兄弟，不好意思說。
眼下，是真真忍不住。
「女人？」
幾人對視一眼，聞到了八卦的氣息。
龔長鶴這句話，直接讓耿光痛苦異常，氣急攻心，差點沒吐血。
「我，我對不起小慈，要不是因為我，她也不會死，我是個罪人，我沒有辦法面對自己。」
顧挽月：？
龔長鶴忍不住罵娘，「你真是個傻子，我們都被那林小慈給耍了！」
「你什麼意思？」
耿光不認同的看了龔長鶴一眼，皺眉道，
「我知道你不喜歡小慈，覺得她嫌貧愛富，可是死者為大，她還是因為我死的，她為了救我，去出去求醫被殺了，我不允許你這麼說她。」
「沒救了，你真的是沒救了。」
龔長鶴指著顧挽月道，「我們根本就沒有得天花，我們是中毒了。」
「我們沒有得天花？你說真的？」
耿光並沒有高興神色，反而更難受了，
「就算是這樣，跟小慈有什麼關係，她還是為了我死的。」
「我擦，你遲早死在女人身上。你仔細想想，我們是從什麼時候開始出現天花癥狀的，不就是在林小慈來找你之後嗎？」
原來那林小慈本是耿光的青梅竹馬。
當年耿光來日不落城戍守邊防，她嫌棄此處太過艱苦，和耿光分了手。
半個月前，忽然找到耿光府上。
耿光一直將她視作白月光，很快與她重燃熱戀。
結果也就是從那個時候開始，耿光的身體頻頻不舒服，被查出了天花。
經常來耿家吃飯的龔長鶴以及其他幾個兄弟，都出現了一樣的癥狀。
自從顧挽月說龔長鶴是中毒，不是得了天花之後，他的心裏面就有一個猜想。
那就是林小慈故意在他們的飲食裡面下毒，最近這段時間也隻有她這個變數。
「你，你胡說……」
耿光搖著頭，還是不願意相信。
「如果真的是她給我們下毒，她為何要去給我找大夫，還因為這個被官兵殺了。」
一說起這個，耿光的眼淚又流下來了，痛苦非常。
龔長鶴：有一句媽XX批不知道當不當講。
「你們別管我了，讓我自生自滅吧。」耿光閉上眼睛，一臉心傷。
李辰安緊繃小臉看著他，想說什麼又忍住了。
「算了，我們先出去吧。」
現在耿光是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，醒不過來。
跟他說再多，也是沒有用的。
「辰安，你在這裡看著你舅舅，別讓他再割腕。」
顧挽月動了動手指，要是對方還敢幹出這種荒唐事，那她可就不能保證自己還會出手相救了。
幾人來到門外，龔長鶴苦笑道，
「現在你們知道，為什麼路上我不好說了吧？」
隻有親眼看見，才知道耿光為了個女人瘋魔了。
顧挽月沉聲道，「我們不能在日不落城久留，快戰快決，既然耿將軍現在意志萎靡，那就你先去聯絡你們曾經的部下。」
顧挽月思索著，他們來都來了，不如趁此機會，將日不落城直接佔領。
龔長鶴秒懂顧挽月的意思，雖然跟幾人相處時間不長，但他也知道他們想做什麼，想到寧古塔現在亂糟糟的局面，雪災頻繁，當官的荒淫無道，百姓凍死餓死，賊寇頻繁，他忽然有點激動。
要不，跟著賭一把？
反正李辰安也是侯府的繼承人，他也不算是造反，隻是選個主子罷了。
龔長鶴神色一震，趕忙道，「我現在就去聯絡部下。對了，我猜測林縣令跟這事脫不了幹係，門口的守衛基本都是他的人。」
「林縣令麼？」
顧挽月想到了擒賊先擒王，既然如此，不如就先將這人給抓了，接下來的事情也就簡單了。
「林縣令就先交給我了，你隻要將我交代給你的事情辦好了，趕緊去召集部下。」
顧挽月提醒道，
「另外你記得告訴大家，你們得的並不是天花，而是毒，相信隻要大家知道了真相，就會和從前一樣跟著你的。」
顧挽月這點說的倒是沒有錯。
之前眾人害怕耿光等人，就是因為他們得了天花。
這種人人敬而遠之的東西，就算是他們的部下不害怕，也會擔心感染上天花，到時候連累自己的家裡人。
隻要龔長鶴將真相給大家解釋清楚，他們自然會跟著龔長鶴一起來幹大事。
「可是我身上的紅疹？」龔長鶴有點擔心，他身上的紅疹還沒有完全消失。
顧挽月提醒道：「你不用害怕，紅疹消失是要時間的，最多兩天就會慢慢沒了，我這裡還有毒藥的解藥，你可以拿去給中毒的兄弟服下。」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