老頭眼裡隻有小湛湛，顧挽月倒是挺高興的，多個人疼孩子是好事。
再說周老桃李滿天下，多少人想求他教習還求不來。
「這是湛湛的福氣。」
顧挽月抱著湛湛給周老作揖，算是認下這個老師。
「好，好，老夫一定會將畢生所學，傾囊相授。」
周老抹眼淚了呀，當初他也對先太子說過這句話，盼望著先太子一朝登上皇位，能將大齊帶向繁榮昌盛，可沒想到先太子早逝，死得不明不白。
他瞧著湛湛，眼裡有淚花。
但願這個孩子，能替他爺爺實現他當年的心願。
「啊……」
湛湛擡起手，輕輕擦拭周老淚花。
老人家怎麼哭了呢？
周家風塵僕僕，遠道而來，顧挽月早已命小廚房準備好宴席，替他們接風洗塵。
開飯前，兩批人馬姍姍來遲。
「臭丫頭，有好吃的竟然不叫老頭我，沒禮貌！」
鬼醫聞著飯菜香味跑進來，圍著大圓桌轉了一圈。
顧挽月失笑，「今日有客人來，您要是不見外，坐下陪我一起待客。」
「筍雞鵝，麻辣兔，炙羊肉，哎喲哎喲，是什麼客人需要這麼多美食來招待？」
鬼醫轉過頭，結果看向周老的那瞬間，他震驚。
「周小子！」
「鬼弟？」
周老連忙上前，拉住鬼醫的手，「你還活著？」
「呸呸呸，老頭我福大命大。」
「你沒死就好，我還以為，哎，這些年多少故人都不在了。
哦對了，你還欠我十萬一千五百零二十兩六文錢。」
周老忽然變臉，攤開手，惹得鬼醫哇哇大叫。
「陳芝麻爛賬，你也記，周扒皮你果然是周扒皮。」
「鬼賴賬，你臭不要臉！」
兩個老人家剛剛還熱淚盈眶的認親場面，轉眼變成互撕，差點沒互相吐口水。
眾人目瞪口呆，紛紛上去攔下。
「有話好說，有話好說。」
「先吃飯，先吃飯。」
鬼醫哼哼，「臭丫頭，我聽你的，他是小氣鬼，也不是一天兩天了，我不跟他計較。」
把周老氣得又是一個仰倒，「丫頭，你別聽他胡言亂語，分明是他欠了我的賬！」
「恩師，你怎麼在這裡？」
隨同鬼醫一起前來的陳子望忽然出聲，周老仔細辨認了他一下。
「你是子望？」
「恩師還記得我。」
「嗯，」周老摸了摸鬍子，「教過這麼多學生，隻有你最像小白臉，很難不記得。」
陳子望：……這個老師一定要認嗎？
顧挽月和蘇景行默默看向懷中湛湛，怎麼感覺情況不大對呀？以後湛湛長大，不會和周老一樣毒舌吧？
「以後老夫就定居寧古塔了，會時常去桐山書院教書。」周老解釋了一句。
陳子望更加震驚，他前幾日還在想，要是恩師能來桐山書院教書，那桐山書院就再也不缺老師了。
一轉眼，恩師還真的來了？
恩師已經告老還鄉，不再過問凡塵中事，王妃到底是何許人也，竟能請動恩師出面？
「對了，聽說你考中了探花郎，你怎麼會在這裡？」周老雖然不過問朝中諸事，但偶爾還能從學生口中聽說消息。
陳子望苦笑，「此事，一言難盡。」
他總不能說，因為他這張小白臉，不僅把探花郎給丟了，還被下獄，差點砍頭吧？
「如今學生在桐山書院當院長。」
陳子望笑道，「往後能時常見到恩師了。」
「嗯。」周老默默鬍子，以後多個免費苦力了。
像抄書啊什麼的，就該年輕人來做。
「我說你們都站著幹什麼？趕緊快點吃飯啊，飯菜都快涼了，你們不饞嗎？」
鬼醫迫不及待坐下，惹得周老又給了他一個白眼。
眾人紛紛入座，顧挽月讓小廚房準備的菜色美味可口，不過一會兒，席間便推杯換盞，熱鬧起來。
顧挽月還在震驚鬼醫欠的那一大堆銀子，好奇，「鬼老，你到底做了什麼，怎麼會欠了那麼多的銀子？」
「我們倆從小認識，他欠我銀子，從小欠到大，不知不覺就積攢了這麼多。」
周老很不給面子，鬼醫紅著臉咳嗽，「還你還你，等老頭我把藥王谷發揚光大，連本帶利全都還給你。」
「對了臭丫頭，我已經找到藥王谷的谷址了。」
「在哪？」
顧挽月想的是，鬼醫要是能夠將藥王谷建立在寧古塔就好了，這樣一來，他們寧古塔的勢力就更多了。
「在玉城和日不落城交界處的一座山中，老夫過去看了看，那座山裡竟有溫泉河。」
鬼醫笑得老眼眯成一條縫。
顧挽月心中一動，山谷中的溫泉河一般是因為雨水往下滲透時，遇見了地熱，地熱將雨水加熱成了熱水。
「溫泉河，是個種植藥材的好地方。」
「老夫也是看中了這點。」
「到時候，我給你一批珍稀藥材種子。」
鬼醫馬屁橫飛，「臭丫頭，你不愧是我藥王谷的大長老！」
「就知道拍馬屁，丫頭你小心點，當初我的錢就是這麼被他騙走的。」
周老不客氣的提醒，兩個老頭又在飯桌上掐起來。
顧挽月和宋雪對視，噗嗤一聲笑出來。
「雪兒，吃點蝦。」
周舍替宋雪夾菜，宋雪含笑搖頭，「我不愛吃蝦。」
「吃蝦，對身體好，下奶，你看你身體瘦弱，如何照顧好囡囡。」
周舍的臉色依舊憨厚，關心的語氣讓顧挽月有點不適，咋感覺這人像在pua呢？
宋雪明明不愛吃蝦，為什麼還要讓她為了孩子著想，多吃點蝦？
囡囡就是宋雪的軟肋，一拿捏一個準。
聞言果然沒有再拒絕，將蝦吃進嘴裡。
隻是表情有點不適，畢竟她不愛吃蝦。
「我給你剝一個。」
周舍任勞任怨拿起大蝦，給宋雪剝蝦，自己都沒來得及吃上一口，宋雪剛剛心裡的那點不快也就消失了，或許周舍真是為了她好吧。
飯間，有許多次，周舍夾了宋雪不愛吃的菜給她。
宋雪都乖乖吃下了，惹得顧挽月眉頭緊皺。
「我總覺得宋姐姐這個未婚夫，不像是表面看起來那麼老實憨厚。」
宴席過後，周家人離開，顧挽月不喜的對蘇景行道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