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表情，要多著急有多著急，鬍子都快吹上天。
顧挽月失笑，「我沒有反悔，隻是擔心您老人家的身體會吃不消。」
「用不著擔心。」
周老連忙擺手，
「老夫我的身體硬朗著，再教個十年八年的不是問題。」
顧挽月也就不再說什麼，她知道他老人家一心想要教小湛湛，幾乎都快成為他的執念。
周老前來桐山書院，引起了不小的轟動。
陳子望身為書院的院長，忙裡偷閒，才有功夫來找顧挽月彙報。
「王妃，按照你說的上學的條件，我已經通通都告訴大家了，包括女子也可以來上學的事，有不少人家想要把女娃給送進來呢。」
陳子望雖然忙得腳不沾地，但是心裡真高興，眼看著這書院慢慢建立，以後他會讓這書院變得越來越好的。
他現在已經把這個書院當成自己的孩子了。
「隻要符合條件的，通通都可以來上學，這事你看著處理就行，不用特地來告訴我。」
通過這段時間的觀察，顧挽月對陳子望的處事能力很放心。
「好。」
陳子望高興的點了點頭。
蔑清婉不好意思道，「像我這麼大的，能不能也來上學呀？」
她是在山裡面長大的，不認識幾個字，前段時間在胭脂鋪幫忙，看賬本都覺得有些吃力。
顧挽月點頭，「當然可以，不限制年齡。」
蔑清婉頓時高興不已。
宣露忍不住道，「女子也來上學，這簡直聞所未聞。」
她冷不丁開口，頓時眾人的視線紛紛都看了過去，集中在她的身上。
宣露很享受這種眾星捧月，所有人都看著她的感覺，清了清嗓子，「我從來都沒有聽說過，大齊哪一家書院竟然能夠讓女子來上學的。而且還讓男子和女子一起上學，說出去不怕被別人笑話嗎？若是女子想要讀書識字，在家裡面請先生就可以了，何必要來書院，簡直是嘩眾取寵，不怕被別人笑話嗎？」
「宣將軍什麼意思？」
顧挽月之前一直懶得理她，此時卻有些生氣。
「你也是女子，難道不知道女子本來就不容易，我讓他們來上學，是為了給他們一個讀書寫字的機會。既然其他書院沒有這個先例，那桐山書院開這個先例又如何？男子與女子是有什麼不同嗎？你是個女子尚且可以上陣殺敵，為什麼其他女子就不能進書院讀書？」
一連串犀利的話，直接把宣露問得啞口無言，她張了張嘴，
「我，我和他們自然是不同的……」
「有什麼不同不都是女子嗎？我還以為你身為女將軍會更加理解女子的不容易，沒想到，你卻是這般輕賤女子，認為女子不配上學堂。」
顧挽月冷笑著看向她，絲毫不給她留餘地，宣露當著這麼多人的面，被說的臉都紅了。
下意識看向蘇景行，
「景行，我，你知道我不是這個意思。」
蘇景行眉眼之間，已經有淡淡的厭惡。
「不是這個意思，就閉嘴。」
「我！」
宣露臉色發白，蘇錦兒也忍不住皺眉，「宣露姐姐，你怎麼能這麼說呢？按照你來說，女子不應該在外面拋頭露面，那你還上陣殺敵呢，而且如今我也開了酒樓。
大嫂這麼做是為了給天下女子一個機會，你怎麼還能夠指責大嫂？」
「宣露……」
蘇子卿想說什麼，被蔑清婉拽了一下袖子，警告的眼神看過去。
宣露沒想到蘇錦兒都不幫她，眼圈微紅，到底是女將軍，好面子，咬著牙就跑了。
「終於走了。」
顧挽月伸了個懶腰，她可不是聖母，看不喜歡的人在面前一直晃蕩，還能維持好顏色。
「大嫂，對不起。」
蘇錦兒吐了吐舌頭，「我不知道宣露姐姐會說出這些話，如果知道的話，我是絕對不會帶她來的。」
而且，她也算是看出來了，這一路上宣露明裡暗裡都在找茬，和大嫂過不去。
「你呀，被別人當槍使了都不知道。」
顧挽月不怪蘇錦兒，畢竟蘇錦兒也不知道昨天的事情。
她方才能夠快速反應過來，而且還站在自己，這邊幫她說話就夠了。
「之前宣露姐姐不是這樣的，也不知道她是怎麼了。」
蘇錦兒心裡疑惑，顧挽月卻轉開了話題。
「怎麼沒看見周生？」
他說過要來桐山書院的，宋雪的呼吸也一緊。
「哦，他呀，早上剛出門就從台階上摔了下來，把臉給摔破相了。」
陳子望一副習以為常的樣子，「還流了一臉的鼻血，現在正在後頭的屋子裡休息呢。」
「他摔了？」
宋雪微微震驚，語氣之中透露著一絲絲擔心。
陳子望點點頭，笑著解釋，「周少夫人不用驚訝，這都是老毛病了，我這個同窗從小就倒黴。十天裡有九天都會出一點小狀況，不是摔了就是撞到什麼東西，反正身上總是會有一點小傷，我都習慣了，不是什麼大問題。」
宋雪意識到自己的失態，點了點頭。
「你們要不要去參觀一下書院？這書院建造好之後，我又精心布置了一番。」
陳子望拍了拍額頭，
「前面應該很忙，要是沒什麼事情的話，我就先去前面忙了。」
今天有很多玉城的達官貴人都前來書院參觀，他這個做院長的肯定要負責接待。
「你去吧，我們幾個人在後面，自己逛一逛就好。」
顧挽月知道他很忙，也沒要求對方一定要陪著點了點頭，讓他先去前面招待其他人。
周老笑道，「我隨你一起去。」
「是。」
於是周老和陳子望兩人去了前頭，剩下幾個人留在後面繼續逛書院。
「挽月，」
宋雪有些心不在焉，眉頭一直皺著，似乎在擔心什麼事情。
顧挽月好幾次說話，她都沒有聽清，看宋雪這副模樣，顧挽月略微一思索。
「你們幾個人先去那邊逛逛，我帶著宋姐姐到處走一走。」
蘇錦兒他們沒覺得有什麼不對，早就在書院裡面跑跑跳跳了。
蘇景行點著頭，「你小心。」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