鬼醫指了指少年的肚子,這肚子就像是懷胎了八個月,可是一個男人怎麼能夠懷孕呢?
他覺得不可思議,一開始以為是少年的肚子裡面長了什麼東西,結果給他把脈一看,竟然是個喜脈。
男人竟然會有喜脈,簡直是聞所未聞。
鬼醫拿不定主意,索性讓洛秧連忙把顧挽月給叫了過來。
「我先看看。」
顧挽月將鬼醫的診斷記錄拿過來仔細看了一下,隨後目光落在了少年的身上。
她在心中大概有了判斷。
「你這肚子是不是很久了?」
「對。」
少年瞳孔微微一縮,他的聲音和他的相貌一樣好聽。
女子卻有些著急,急赤白臉道,
「你這個小丫頭又是誰?我說你們醫館看病到底是怎麼看的?怎麼進來了這麼多無關緊要的人。」
她似乎是在害怕著什麼,護著少年的舉動,讓顧挽月微微挑了一下眉梢。
「你家夫君的病情有些複雜,我們既然都是藥王谷的大夫,為何不能進來一同看著?」
顧挽月涼涼的看了她一眼,對待這種無理取鬧的病患家屬,她向來不慣著。
「你要是能看你就自己看呀,何必要把人送到這裡來。
你若是看不了,就乖乖閉上嘴巴聽我們的診斷。」
「他不是我夫君。」李綿陽有些害羞,她還挺喜歡聽這話的。
不過緊接著她又虎著臉,這女人真是牙尖嘴利。
不過她說的也對,她的確是看不了,而且找遍了大江南北的名醫也沒看好。
「你們最好能夠把清溪哥哥的病給看好,若是看不好的話,饒不了你們。」她不忘威脅一句。
「綿陽,不要再說話了,先退下吧。」
百裡清溪忽然淡淡開口。
看得出來女子很聽他的話,他開口之後李綿陽皺了一下眉頭,就連忙退到了身後。
「不好意思,我家中的人也是擔心我的情況。」
百裡清溪咳嗽一聲,面色咳的有些蒼白。
「這些年走過大江南北都沒把我的病看好,難免著急。」
「能理解,不過做大夫的也不喜歡來看病的人,老是質疑醫術。」
顧挽月一句話把對方說的面紅耳赤,她伸出兩根手指搭在百裡清溪的手腕上。
百裡清溪有些著急,想把手腕給縮回去,被顧挽月呵斥了一聲。
「別動,我再給你把脈。」
「男女授受不親,先拿個帕子,遮掩一下……」
他輕輕說了一聲,顧挽月卻搖搖頭。
「醫生眼中無分男女。」
她解釋了一句,「這樣我才能夠把脈把的更仔細。」
她一旦進入狀態,整個人就會露出專業的神色,百裡清溪見狀也不好再說什麼。
倒是後面的那女子又嘀咕了一句。
「裝神弄鬼,要是看不好師兄,我非得把你們這藥鋪給拆了。」
洛秧握緊拳頭,恨不得一拳頭打在她的鼻樑上。
鬼醫沒好氣地罵了一句,「能看看,不XX滾。」
他的脾氣可是比自己徒弟還要差,剛剛不說話是因為他在認真把脈,現在把病情交給了顧挽月,也終於有他施展嘴皮子的空閑時間了。
「你們。」李綿陽想說什麼,被百裡清溪瞪了一眼,連忙閉上了嘴巴。
顧挽月挑了一下眉梢,如果她沒聽錯的話,剛剛這女人似乎稱呼面前的人為師兄。
又是一個身份不一般的人,她挑了一下眉梢。
「怎麼樣,你能夠看出我的病症嗎?」
百裡清溪有些著急,他被這病痛折磨了許多年。
「嗯,你這是喜脈。」顧挽月收回手,百裡清溪頓時面如死灰。
「又是喜脈,為何每一個給我診斷的大夫都這麼說?!」
「我可是個男人啊。」
他突然想笑,他剛剛竟對顧挽月抱了希望,又被狠狠打擊一次。
李綿陽心疼的看著百裡清溪,對著顧挽月怒目而視,
「我就知道你是個庸醫,男人怎麼會有喜脈,男人怎麼會生孩子?」
「我什麼時候說他要生孩子?」顧挽月翻了個白眼。
「喜脈不就是要生孩子的意思嗎?」
之前那些庸醫都這麼說,李綿陽才忍不住炸了。
原以為千裡迢迢來到藥王谷,會有不一樣的診斷,奈何、
李綿陽心疼的瞧著百裡清溪,他可是師門的佼佼者啊。
「脈象是脈象,不代表懷孕了,你家清溪哥哥是個男人。」
百裡清溪愕然擡頭,大抵是有了希望,才注意到她說清溪哥哥那幾個字,臉上灼燒。
「我先給你師兄開一個藥方。」
她一副專業的態度,反倒讓李綿陽沒了話。
「你真的能夠治好師兄?」別看她說話不好聽,最關心的其實是百裡清溪的病情。
「能,不過這個病有些棘手。」
顧挽月皺起眉頭,她現在也不好說,得慢慢論斷才行。
百裡清溪也沒指望自己的病情能夠一下就治好,畢竟這些年他已經失望過太多次了。
但他想弄清楚一點:
「小神醫,我想再問一遍,我當真沒懷孕是嗎?」
「當然。」
顧挽月十分篤定,百裡清溪目光微顫。
這麼多年,第一個大夫說他沒懷孕的。
他忽然覺得自己不是怪物了,
「我相信你,我願意等。」
「清溪哥哥、」李綿陽想說什麼,她覺得顧挽月太年輕了。
「等喝完葯,我要給你單獨做個檢查。」
顧挽月得把他帶到醫藥大樓裡看一下,她有了推斷,但沒有檢查手段無法百分百確定。
顧挽月開出一個藥方子,
「你先去藥房裡抓藥,把這葯熬成藥湯給他喝下。」
她將方子遞給李綿陽,惹得李綿陽翻白眼,這女人竟然敢指揮她!
不過為了清溪哥哥,她忍了。
李綿陽搶過藥方,噔噔噔下樓。
鬼醫心中好奇,連忙將顧挽月拉到邊上。
「臭丫頭,老夫把了半天的脈也沒看出他這到底是什麼情況,要不你跟老夫說一說。」
要知道他行醫這麼多年,從來都沒有看過這種狀況。
他心中實在好奇,語氣也有些急切。
顧挽月能夠理解鬼醫的急切,微微一笑,將他叫到隔壁房間。
「據我所知,對方的肚子裡面應該是有一個胎兒。」
「什麼,你的意思是,他真懷孕了?」
自古以來,從來就沒聽說過男人還能懷孕的。
其實他診斷出來的也是喜脈,「那你剛剛豈不是騙他?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