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他們突然過來,是不是給你安排了相親對象?」小王說出自己的想法。
顧淩霄想到媽媽的種種反常,確實,按理來說她不應該反常成這個樣子。
「難道真像你說的那樣?可是他們之前根本不操心我的婚事,這又是鬧的哪一出,真是太煩人了!」
小王覺得隊長好可憐好不容易找到了幸福,竟然遭到如此待遇,他的父母也太不是東西了,就不怕盼著兒子好。
「哥,你要做好心理準備,如果他們真給你找好了對象,那他們肯定會想拆散你們。」
顧淩霄輕微點頭,「我知道怎麼做的,你先開車。」
小王沒有再說話腳踩了一下油門,把車開了出去。
鑒於隊長的前車之鑒,他也想知道家裡的想法,決定明天拍個電報。
顧淩霄到達筒子樓下,在車裡收拾好心情,然後開車門下車,他不能讓這件事情影響心情。
陸知夏洗了葡萄正在跟蘇蘭分享,「這秋天的葡萄就是甜,個頭還大。」
蘇蘭,「確實,比那會兒甜多了。」
陸知夏一連吃了六七個葡萄,這甜滋滋的味道她喜歡。
「顧隊長來了!」遠處傳來問候的話。
「嗯,你這是要做飯?」顧淩霄回了一句。
那人心裡受寵若驚,平時打招呼這男的隻是點頭,今話了。
那人笑嘻嘻的說,「對,要做飯了,今天晚上炒青菜吃。」
顧淩霄微微點一下頭,然後朝遠陸知夏走過去。
陸知夏提前剝好了一個葡萄,等他走過來的時候站起來,然後把葡萄塞進他的嘴裡。
嘴裡是細膩甘甜的味道,並且這個葡萄還是陸知夏喂的,顧淩霄心情好了幾分。
「怎麼樣?甜不甜?」陸知夏說。
「甜,很甜!」顧淩霄說完就等著她的投喂。
蘇蘭看他們親熱識趣地回屋了,心想還是年輕好,他們現在可沒這麼激情了。
低頭看著盤裡的葡萄,進屋以後看著靠在床上的周成,他正在看報紙。
於是來到他身邊坐著,剝了兩顆葡萄,然後拿起一顆放在他嘴邊。
周成受寵若驚,喂葡萄還是年輕的時候的事,那時候條件不好,買一串葡萄可是要花不少錢。
「好吃不?」蘇蘭問。
「媽媽,我也要吃!」周媛媛奶聲奶氣地說,「要吃葡萄!」
蘇蘭於是把另外一個葡萄餵給孩子,
「你現在不能吃太甜的東西,隻能吃一顆。」
周媛媛乖巧地點頭,嘴裡的葡萄不捨得咽下去,而是含著。
周成看女兒可愛的樣子,不由得笑了,
「媛媛!真是越大越可愛。」
蘇蘭拖鞋上床來到丈夫旁邊,身體靠著床頭,「怎麼樣?有沒有恢復點?」
「早就好了!」周成一把握住女人的手,拉過來親了一口,「有你真好!」
蘇蘭被男人這一番操作整得害臊了,還好女兒沒有望過來,要是讓孩子看到這一幕,還不知道怎麼解釋。
「不要顧忌那麼多,孩子其實都懂的。」周成說。
蘇蘭,「還是得顧及一點,畢竟都大了。」
周成,「你當他們幾個小時候不知道?咱們晚上搞運動?」
蘇蘭一聽這話還得了,他們每次都是等孩子睡得很熟,才進行房事,主要是因為分配的房子太小。
之前有所顧忌家裡是放了兩張床,然後用簾子擋著,後來為了分出一個房間,就隻能兩張床合在一起,搞得像是東北的大炕似的。
周成睡在床邊,而她就睡在他旁邊,女兒睡在中間,那兩個臭小子睡在另一邊,距離還是可以的。
並不是很擁擠就是冬天蓋被的時候可能有點擠了,一人一床被。
「等咱們以後有了錢,我也要換房子。」
「你想換就換!」
「你不反對?」蘇蘭問。
「經過這次的事情,我看開了,人這一輩子過得舒坦就行了,想那麼多幹什麼!」周成再次把女人摟在懷裡,「今天晚上等孩子睡了——」
蘇蘭,「拉倒吧!你都說了,他們有可能聽得到,可別教壞小孩子了,等以後條件好了再說。」
周成覺得自己做的男人好失敗,以後一定要盡最大的努力給家裡人好的生活。
——
村裡。
馬老太沒有捨得把小兒子送醫院,因為去了以後就要花很多錢,於是就讓赤腳醫生過來掛吊瓶。
周文嘴裡不停地咳嗽,看醫生掛完吊瓶就要走了,他隻能用手把人拉住。
「我身上的傷,沒事吧!不會有事吧?」
醫生看了看老太太,然後說,「你現在這個情況最好是上醫院治療,我這裡,隻能單方面的給你吊消炎水好得慢!」
周文哀怨聲音喊著,「媽——」
馬老太對著大夫揮揮手,讓他趕緊走,不要礙眼。
大夫也不想多管閑事,於是拎著葯匣子就走了,還得去別的村子給人掛水。
心想這人打成這個樣子,身體裡面受了很重的內傷,不上醫院徹底治療。
就靠著打著消炎水恢復,萬一裡面有什麼瘀血,這人八成就活不成了。
也不知道這老太太是真的愛兒子,還是想要兒子的命。
馬老太等人走了以後,把碗端了過來裡面是雞蛋水,
「不要聽大夫胡說八道,你就是一點小傷而已,喝點雞蛋水就會養好了!咱們現在要是去醫院,沒個幾十塊錢下不來。」
「可是我覺得難受,睡不著覺都。」周文劇烈地咳嗽起來,他沒想到哥哥會下那麼重的手,差點要了他一條命。
再就是村子裡的人居然不幫著他們,大哥就那個堂而皇之打完人走了。
之前他跟寡婦好上,被媳婦撞見之後,娘家的大舅哥來了沒有揍他,而是挑明要錢。
後來媽媽拿了家底,這才跟媳婦順利地離了婚,結束了第1段婚姻。
這離了婚以後,他就想著再找個媳婦,但是像之前媳婦那樣的家事條件的,根本看不上他,所以隻能加錢,才能找到好的。
然後他們就把主意打在了大哥身上,要出幾百塊就可以娶媳婦兒了。
他們娘倆都是這樣想的,但是事與願違,現在竹籃打水一場空,自己還被胖揍了一頓。
馬老太看著小兒子的樣子,心裡也跟著難受,但是她手上那點錢是自己的棺材本。
如果拿到醫院去,到時候自己有事怎麼辦?
人都是自私的,上次已經幫過小兒子擦屁股。
「你再忍忍,也許過幾天就好了。」
「可是我萬一死了呢?」周文大聲說,然後又引來劇烈的咳嗽,感覺自己的肺都要咳出來了。
馬老太,「怎麼可能會死,你這麼年輕,就是需要靜養罷了,去醫院還不是輸吊瓶水。」
周文心裡特別沒底,他覺得自己傷好像越來越重了。
但是現在的情況是他下不了炕,就隻能躺在這,看著媽媽一口一口喂他雞蛋水,心裡琢磨著,也許睡一覺就好了——
周老太在心裡把周成罵了個底朝天,昨天真想被揭穿,也就是說短期之內不能去找人。
周柱拎著酒瓶從外面回來,隻是進屋看了他們一眼,然後轉身回另一個屋子了。
現在隻要出去,村子裡的人就會圍過來問,當年收了多少錢?
然後周成這些年又給了他多少錢?
他這樣的買賣穩賺不賠——
總之種種很多難聽的話,讓他隻能借酒消愁。
「爸!」周文對著門口喊了一聲,沒有得到老頭子的回應,他心涼極了。
他知道爸爸喜歡大哥,因為大哥肯吃苦,基本上沒有靠家裡有了現在的一切。
但是他畢竟不是周家的血脈,父母養了他,他就理所應當回報——
周老太知道老頭買酒喝了,敢怒不敢言。
當年那個年月能餓死人,她更是一兩年沒有來例假,還以為自己生不了孩子。
所以當村長把周成抱過來的時候,她是打心眼兒地喜歡。
後來有了那筆錢,家裡的條件改善了一些,她就來例假了,在周成三歲的時候她懷孕了——
從那一刻起她就變了,畢竟誰都喜歡自己親生的孩子,怎麼可能養沒有血緣的孩子。
所以她做的這一切沒有錯,誰也別想說她!
——
陸知夏把一盤葡萄都剝好了,準備一會帶給孩子吃,發現顧淩霄今天特別沉默,就到的時候說了兩句話,剩下的時候就在那沉默。
她絕對不對勁,突然想到他父母今天到了,於是開口問他,「你接到人了嗎?」
「接到了,已經把他們安排到賓館了。」顧淩霄想坦白,但是又怕陸知夏退縮不跟他處對象了。
陸知夏把葡萄倒進塑料袋口袋裡系好,然後放進了布口袋裡,然後轉身來到他面前,
「你跟我說是不是出了什麼事情,為什麼你這麼沉默不語?」
「確實出事了,他們——」顧淩霄說。
陸知夏瞬間猜出了個大概,「他們是不是忌諱我離過婚,不同意你跟我在一起。」
顧淩霄搖頭,「你離婚的事情我還沒有提,隻是提了你的年紀。」
陸知夏,「然後他們就不同意了?」
心理猜測一回事,面對是另一回事。
顧淩霄,「然後小王跟我說,我父母可能是給我找了對象,我心裡估計也是這樣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