以前每次點蝦，她從來不碰。
陸笙笙輕哼：「誰說我討厭吃蝦了？我隻是討厭剝蝦，現在有人給我剝，我非常喜歡吃。」
顧容回：「……」
陸聞洲將剝好的蝦放在她盤子裡，「你喜歡吃多少我就給你剝多少。」
「謝謝聞洲哥哥……」陸笙笙故意嬌嗔的語氣道。
在場的人被肉麻的雞皮疙瘩掉了一地，顧容回的臉色更是陰鬱的能滴墨。
陸聞洲知道她這樣叫是故意氣顧容回的，心裡還是很開心，配合她道：「寶寶，不客氣。」
「你們吃吧，我還有事先走了。」顧容回坐不下去，起身就走。
林樂央立即起身，跟著他一起離開。
陸笙笙看到他走了，心情大好，指揮著陸聞洲道：「我還要吃這個。」
秦以深無奈道：「小姑奶奶，你就不能消停點？惹他幹什麼？！」
「我做什麼了嗎？」陸笙笙眨巴眨巴杏眸，一臉的無辜。
秦以深不好說她，隻能給梁含月一個眼神，讓她勸勸。
大家都是一個圈子的，擡頭不見低頭見的，鬧僵不好。
梁含月像看不懂他的眼神，揶揄道：「陸聞洲，你就慣著她吧。」
陸聞洲菲唇噙笑：「我不慣著她慣誰？你嗎？我怕靳董殺了我！」
「以前怎麼沒看出來你還是個戀愛腦？」
「現在知道也不遲。」陸聞洲不以為恥反以為榮。
梁含月受不了，不說了。
*
顧容回沒有上車，而是站在路邊點了一根煙。
餘光想到虎口結疤的傷口，心頭猛然一縮，一股細密的疼痛席捲而來。
「阿回……」林樂央走近，隔著薄霧有些看不透這個曾經以自己為中心的男人了，「沒事吧？」
顧容回「嗯」了一聲便不再說話了。
林樂央能感覺到他的情緒被陸笙笙影響了，這不是一個好現象。
「阿回，我這次回來就不打算回去了。」她斟酌的開口，一雙清澈透亮的眸光滿懷期待的眼神望著他，「你明白我的意思，對嗎？」
昏暗中顧容回的身子猛然一僵，還沒有來得及反應，林樂央已經主動抱住他的腰。
「阿回，我後悔了。」
「要是當年我沒有因為學業放棄你就好了。」
顧容回任由她抱著，喉嚨無聲收緊，遲遲沒有說話。
林樂央見他沒有推開自己，再次開口，「阿回，讓我們忘記以前的事，重新開始吧。」
陸笙笙和陸聞洲走出來就看到這情意綿綿的一幕，步伐倏地一頓。
陸聞洲眼神擔憂的看了下她。
她沒什麼反應，快速上車。
醫院打電話過來，媽媽的病情有變，她必須趕回醫院。
顧容回也看到陸笙笙了，隻是沒想到她會一點反應都沒有跟陸聞洲上車離開。
心裡又沉又悶，連林樂央說了什麼都沒注意聽。
「阿回，阿回……」林樂央見他出神，眼神一黯。
顧容回回過神來，伸手拉開她，收緊的咽喉擠出一句話。
他說：「央央，沒有人會永遠站在原地，包括我！」
林樂央臉上的血色瞬間褪得乾乾淨淨，慘白如紙。
**
醫院。
陸笙笙迫不及待的問醫生，「我媽怎麼樣了？」
「她的病情開始惡化，雖然我們已經換了葯，但效果不太理想。」
醫生神情凝重，「你最好做好心理準備，這病情一旦控制不住，大概就是幾天的事。」
陸笙笙的身子控制不住一顫，站都站不穩。
陸聞洲眼疾手快的扶住她，抱著一絲希望問：「沒有其他辦法了？」
醫生搖了搖頭，「抱歉，可以考慮上化療，但這會讓病人非常辛苦，效果也不會太好。」
隻不過是在苟延殘喘，拖一天是一天。
陸笙笙紅著眼睛說了一聲「謝謝醫生。」
陸聞洲扶著她在旁邊坐下，安慰道：「沒事的，一定會沒事的……」
「我沒事，我就是……」陸笙笙聲音哽住，心痛難以抑制，「沒想到會這麼快……」
陸聞洲輕撫著她的後背，此刻也不知道說什麼才能安慰到她。
不知道過了多久，他低聲道：「進去看看阿姨吧。」
陸笙笙點頭，起身深呼吸一口氣，整理好情緒，故作輕鬆的走進病房。
陸聞洲沒有進去，把時間留給她們母女倆。
「媽……」陸笙笙走到床邊坐下，「今天感覺怎麼樣？」
「還好。」陸母臉色蒼白沒有一點血色，還強撐著精神安慰她，「這麼快就回來了，怎麼也不多玩一會？」
「沒什麼好玩的。」陸笙笙不想被她看到自己紅著的眼眶，故意往她身上趴，「你不希望我陪你嗎？」
「做媽媽的哪會不希望女兒多陪陪自己。」陸母感慨道，「隻是你現在事業上升期，又談了朋友，應該每天都過的豐富精彩，現在卻整天泡在醫院裡，是我拖累你了……」
「不要說拖累不拖累這種話。」陸笙笙忍著哭腔道，「小時候你付出一切生下我，對我好，現在換我陪你，這不是應該的麼。」
陸母輕輕撫摸她的頭，眼眶也忍不住紅了起來，「笙笙，你答應媽媽一件事。」
「什麼？」
「如果我再一次病危，不要搶救……」
話沒說完，陸笙笙猛地擡頭：「媽……」
眼淚控制不住吧嗒吧嗒的往下掉。
陸母鼻尖酸澀，強忍著悲傷和不舍的情緒，冷靜道：「生病是一件很辛苦的事，我們都清楚這病是治不好的，這樣拖著隻會讓我更辛苦。笙笙，媽媽已經辛苦一輩子了，現在想自私一點，可以嗎？」
陸笙笙淚如雨下強忍著心痛點頭，「好。」
陸母欣慰的摸了摸她的頭，「我們的笙笙長大了，會體諒媽媽了。」
陸笙笙低下頭任由眼淚在臉上泛濫成災。
陸母低聲道：「你不要難過，我隻是去找你爸爸了，我們已經分開太久了，我怕再不去找他，他就跟別人走了。」
陸笙笙搖頭：「不會，爸爸不會跟別人走的。」
陸母擦了下眼角的淚，繼續說道：「就是辛苦我們笙笙以後要一個人生活，要自己照顧自己了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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