馬勇站起來，一把薅起李銳，往外拉，熱情的道：「銳子，你就別猶豫了，咱邊吃邊聊，我們廠小廚房裡做的飯菜都挺不錯的。」
李銳任由馬勇拉著，苦澀著臉道：「馬廠長，我的馬叔，你就多給我點優惠唄。」
宋興國和二軍子跟在李銳身後。
談價格的事情，他倆都不擅長，所以此刻他倆閉口不語。
「邊吃邊聊。」馬勇打起了哈哈，按照李銳說的，便宜六十萬，肯定不行，按照他說的，隻便宜十五萬，李銳肯定也不願意，所以他打算折中一下。
不多時，這四人坐到了一間小包間裡。
菜陸陸續續被端上了桌。
宋興國看著桌子上的雞鴨魚肉，以及各種各樣的海鮮，他忍不住在心裡大罵了一句：「媽了個巴子，狗日的領導們吃得真好。」
以前他在溫市造船廠工作時，吃得跟豬食似的。
頓頓蘿蔔白菜土豆。
葷腥很少很少。
這時候，服務人員又拿來了兩瓶「礦泉水」，交到了馬勇手中。
「喝點！」馬勇擰開瓶蓋，準備給李銳倒上一杯。
「這裡面是啥？」李銳聞出來了，是酒。
馬勇呵呵笑：「散裝酒。」
實際是茅台。
李銳右手掌捂住杯口，道：「我是開車來的，今兒我不能喝酒。」
原則問題，不能打破。
他可還想再多活個幾十年時間。
「那我給倒飲料。」馬勇親手給李銳倒滿了一杯冰鎮果汁。
「使不得，使不得。」李銳「誠惶誠恐」，「馬廠長，你這麼大一領導，怎麼能給我倒果汁呢？」
馬勇笑著說：「今兒我做東，我給你倒果汁，也是應該的。」
順手他又給宋興國和二軍子兩人倒滿了冰鎮果汁。
宋興國受寵若驚。
二軍子真就誠惶誠恐。
馬勇夾了一筷子菜，喂進了自己的嘴巴，他邊吃邊說。
「銳子，我給列舉一下8126型雙甲闆冷凍拖網漁船的優點，這款漁船作業效率高，雙甲闆設計使得作業空間得到了極大的優化。」
「能較好保存漁獲，內部設有保冷隔熱魚艙，可對漁獲進行速凍和冷藏，有利於長期保存和遠距離運輸。」
「穩定性能極強，船體採用了鋼質雙底結構，上層緊湊，減少了受風面積。」
「設備配置優良，雷達、勞蘭、探魚器等魚儀等助漁導航儀器，應有盡有。」
「這款漁船是我國船舶海洋設計研究院設計的，還是我國第一艘出口的雙甲闆冷凍拖網漁船。」
……
馬勇的嘴巴就像機關槍似的，巴拉巴拉沒完沒了地說。
說罷，馬勇又大手一揮，道：「我說的這些在百度上都能搜索得到，現在你就可以在百度上搜搜看。」
李銳情商哪兒有那麼低呀！
他怎麼可能當著馬勇的面，用手機搜索呢？
「馬廠長，我信得過你，搜就不用搜了，來，我以飲料帶酒敬你一個。」
嘴上是這麼說，心裡想的卻是回去後，他就用百度搜搜看。
四百多萬的東西，他可不會稀裡糊塗就買了。
當！
馬勇拿起杯子，和李銳碰了一下。
等馬勇放下杯子，李銳才慢悠悠的道：「馬廠長，價格，你再給優惠優惠，我是窮人家的孩子，窮人家的孩子早當家，我吃了不知道多少苦了。」
「三百九十萬，你要覺得行，咱今天就把合同簽了。」馬勇談起正事兒，一臉嚴肅。
「馬廠長，我也不怕你笑話，我手裡沒那麼多錢。」李銳壓低聲音說。
馬勇不緊不慢地說：「我們廠有規定，你隻需交百分之二十的定金，就能預定一艘那樣的漁船。」
李銳掐了掐手指頭，算出一個數額：「百分之二十，也就是七十八萬，我上哪兒搞這麼多錢啊！我也不怕你笑話，我家現在也就隻有五六十萬。」
宋興國和二軍子兩人聽得嘴角抽搐了起來。
李銳家現在到底有多少錢，他倆心裡有個大概，至少有兩百萬，絕非李銳說的五六十萬。
「銳子，你可以到處借借，這價格，真是良心價了，要換了別人，少了四百萬，我直接不跟人家談。」馬勇說得跟真的似的。
「是是是。」李銳明知道馬勇在說假話，但他還是順著馬勇的話說了下去，「馬廠長，馬叔，誰讓咱倆關係好呢，你不幫我，你幫誰？」
人能掉河裡淹死。
話絕對不能掉地上。
這也是原則問題。
「靠！銳子，我知道你在探底，行，我就跟你直說了吧！你看上的那款漁船的最低價格是三百八十五萬。」馬勇直接將最低價格給報了出來。
他懶得再和李銳拉扯，浪費口舌。
李銳要覺得行，那就簽合同。
李銳要覺得不行，那他也就不談了。
「三百七十萬，咋樣？」李銳還在試探。
「三百八十五萬，這真是最低價，你要覺得行，你就買，你要覺得不行，你就看看我們廠別的漁船。」馬勇的態度十分堅決。
李銳見馬勇這副模樣，隻得笑哈哈道：「馬廠長，我得回去跟我老婆商量商量，買船是大事兒，我不能一個人做主，我是妻管嚴，我家的錢都由我老婆保管，她要說不行，那我就沒轍了。」
馬勇端起飲料杯子，也哈哈大笑了起來：「搞得誰不是妻管嚴似的，我家的錢也由我老婆保管，來，咱們兩個妻管嚴幹一個。」
兩人碰杯後，將杯中的飲料一飲而盡。
吃飽喝足後，馬勇親自把李銳、宋興國和二軍子三人送出了溫市造船廠。
車上，宋興國欲言又止。
「宋叔，有話你就直說。」李銳讓宋興國把心裡話說出來。
「銳子，你看上的那款型號的漁船方方面面都好，但價格是不是太高了點？」宋興國吞吞吐吐道。
李銳微微一笑，隨即吐露出了他的心聲：「一分錢一分貨，咱總不能天天在近海轉悠，海螺島附近的漁獲，都快被咱捕撈完了，跑遠海捕撈，才是長久之計。」
「遇上惡劣天氣，軍銳號都出不了海。」
「預定船，也要不了幾個錢。」
「咱還有一年左右的掙錢時間。」
「我們壓力不大。」
藍鰭金槍魚，就在遠海。
重生回來，他還從來沒捕撈到過藍鰭金槍魚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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