拿了涼白開給三人喝，這才樂呵呵地開口。
「我在這宅子住了一輩子了。眼下到了古稀之年，兒子兒媳也都在首都那邊，有了穩定的工作。讓我們老兩口過去養老。這一走，怕是就再也不會回來了。這宅子，自然得脫手，多少換點錢在路上花用。
我看你這小姑娘就很合我的眼緣。
你要是喜歡，就看著給個價，我要是覺得合適，就賣！」
好傢夥！
還沒開口呢，對方就一眼看出來，他們三人中，究竟誰才是真正的買家！
這老頭看起來，完全不像外表這麼和善，這麼好說話的人。
「爺爺是要去和您的兒子一起住了嗎？哎呀，原來爺爺的兒子這麼能幹，又這麼孝順。居然接您和您愛人去首都享福呢！這麼好的事，尋遍周圍方圓百十裡地也找不出第二個來……」
花朝張嘴就誇讚，好聽話不要錢似的往外倒。
這一誇，就誇得停不下來。
把老人誇得滿面紅光，樂得完全合不攏嘴。
「我就瞧著你小姑娘順眼，果然，瞅瞅你一開口，說話就好聽。咋了，今天就光拍我老頭子的馬屁了，這宅子你還買不買？」
老人倒是門兒清，直接點破了她的想法。
「買，肯定要買！不過……」
花朝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：「爺爺，我手上的錢不多，您看，您多少錢才賣？」
「你們是從河邊那家過來的吧？」
果然，老頭啥都門兒清：「她家那宅子，鬧著說要800塊錢。我這宅子雖然小，但是我屋裡的傢具，還有我帶不走的各種擺設，都一併送你了。要價也不多，你給我500塊錢就是。」
500塊錢，還真的不貴。
雖然面積比河邊那宅子小了差不多一倍，一個800塊錢，一個500塊錢，價值其實都差不多。
「老爺爺，我能四處走走看看嗎？」
「當然可以，三位請便。」
花朝想買，自然得把宅子看清楚了。
老人之前說的話，估計都是實在話，這一點，從屋子牆上的那一排排照片上，身著軍裝的青年就可以看出，對方恐怕在那邊很有影響力。
也難怪這宅子裡的東西，瞧著樸素得很，卻件件都擺放得歸整，而且擦拭得乾乾淨淨。
一圈下來，花朝反倒遲疑了。
「老爺爺，我有句冒昧的話，不知道該不該問？」
「你問吧，能回答我就答，不能回答你的我就不回答。」
「我之前應該有人也看過你家宅子吧？你的價格，就沒一個人願意下手買？」
「哈哈哈……」
花朝的話還沒落下，老人就大笑起來。
「小姑娘，你隻知其一不知其二啊！你來之前，我對他們的報價可不是這個價。我老頭子有個壞脾氣，就是看人順不順眼，看不順眼的人，再多給我塊錢，我也不賣。明白嗎？」
「這麼說，我還撿一個大漏？」
花朝也跟著樂。
「可不是一個大漏嘛，怎麼樣，你要不要買？」
「買，一定得買！」
花朝也樂：「不過老爺爺，我手上目前沒帶這麼多錢，得回家一趟去拿。等我帶了錢過來，我們再一起去過戶怎麼樣？」
「行啊，你什麼時候過來？得儘快，我們也趕著想早日離開。」
「就三天吧，三天之後我再過來給您準信！」
「好，沒問題！」
雙方談妥之後，花朝這才告辭離開。
等出了宅子，胖虎忍不住頻頻扭頭看來，「朝朝，你……真的要了？你也不還還價？那麼貴……」
「噓！~~」
花朝豎起一根手指阻止他繼續往下說，笑了：「不急，這不是還有三天嗎？一切皆有可能。」
就在三人說話時，那名房東依然等在外面。看到三人出來，雙眼一亮就沖了過來，一把揪住了胖虎的衣領。
「好小子，你可別想跑！我那宅子都成這樣了，你趕緊給我賠！」
「放手，放手！放手……打砸你宅子的人又不是我，你有本事你就去找他們啊！我看你就是欺軟怕硬！我告訴你，惹毛了我，信不信我把我的那幫兄弟們都叫過來……」
趁著胖虎在和房東繼續掰扯，花朝和霍北堯偷偷地離開了。
直到走出老遠，霍北堯才開口問：「兩套宅子，你喜歡哪一套？」
「你呢？」
「自然是後面一套。乾淨、簡潔，不用收拾就可以直接入住。」
霍北堯看中的那套宅子，花朝自然也看中了。
不過，她卻沒有明說。
反倒和霍北堯說起照片的事情來。
「你還記得當初我們在碼頭上照的照片嗎？我一回來就收起來了，又一直不記得給你。來，拿著！」
當初在碼頭上，碰到了手拿相機拍照的工作人員，他們一起拍了張照片，又等不及洗出來，隻得留下了地址和錢，便急匆匆離開了。
沒想到，眼下還真的拿到了照片。
霍北堯一看，隻見照片上的花朝笑容燦爛，摟著小虎注視著前方。而在她身側的自己，則渾身僵硬，面無表情。活像有人欠了他萬兒八千一樣。
這、這差別也太大了吧？
讓霍北堯都忍不住看了又看。
這是他嗎？..
他不笑的時候，居然這麼嚴肅？
「怎麼了，忘記了還有這張照片嗎？瞧你那呆樣兒！」
花朝打趣著他：「也不知道這照片上的老人家和這個孩子，以後還有沒有見面的機會。」
她還記得，當初小虎拉著自己兒時的小夥伴不肯撒手的場面。也不知道再過幾十年，他再看到這張照片時，能不能回憶起這些往事。
「很難說，緣份這種東西，虛無縹緲。」
就好比之前的老人家，說花朝對了他的眼緣。可眼緣又是什麼，誰能說得清。
霍北堯正拿著照片輕輕地磨蹭著，胖虎這才氣喘籲籲地追了上來。
「可惡，你們居然都不等我！還把我丟在了那個女人，你還是人嗎你……」
「行了行了，別抱怨了。我請你吃冰棍，行了吧？」
霍北堯一開口，果然讓胖虎無話可說。
他猛翻白眼瞪他：「每次都拿東西塞我的嘴。我可告訴你，這絕對是最後一次。還有，你買了宅子，回頭可得請我吃好吃的。一頓飯怎麼也少不了！」
「放心，到時候一定請你。」
說話的是花朝，她笑眯眯地朝另一頭一指：「想吃什麼菜，你儘管點，管飽！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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