長安城內。
噠噠噠。
呂震騎著高頭大馬，勒住韁繩，他周身瀰漫著強大的殺意，一個個將士騎著高頭大馬，戰馬掠過城頭。
「按照高大人的命令行事，務必將消息傳遍長安城！」
呂震威嚴的聲音落下。
一個個將士連忙肅殺的道，「是！」
「出發！」
緊接著，戰馬掠過街道，為首的將士幾乎扯開嗓門嘶吼道。
「吳王反叛，大楚超十萬大軍已接近長安城，正在大肆屠殺我大乾百姓，欲要屠城！」
「陛下死戰不退，誓與長安百姓共存亡，天子守國門，君王死社稷！」
「高員外郎留守京城，妙計頻出，望我大乾熱血百姓，踴躍參軍，一同守護長安！」
一時間，長安從朱雀大街，再到其他三十六街，傳盪著甲士的嘶吼聲。
隨著這一道驚人消息，長安驟然陷入了巨大的震驚之中，本來這兩日的緊急軍情就讓他們惴惴不安，甚至想要逃難。
但他們萬萬沒想到，楚軍都打到長安城外了。
一時間，議論聲驟起。
「完了，這該怎麼辦？天殺的，我家孩子才剛一個月，才剛來到這個世界，她不該遭此一劫啊！」
「楚軍不但要攻城，還要屠城，屠刀之下，豈不是我們都要死？」
「狗日的，莫說屠城，縱然不屠城，老子都要跟他們拼了。」
幾乎是同一時間，長安街道上，多了無數百姓，他們紛紛議論著，臉上閃過濃郁的恐懼。
同時，百姓之中也遊走著一些人，傳出一道道聲音。
「我聽說因為有吳王的遮掩，所以楚軍一路長驅直入，沿路城池老慘了，全都被屠了，無一例外，十室九空，楚軍就連八歲小孩都不放過。」
「八歲小孩都不放過？」有百姓氣的拳頭握緊。
有人接話道，「我大表哥三叔的二大爺是朝廷高官，他也說了，那楚軍十分殘暴，為首的將領頓頓以雞鴨生肉做食！」
「陛下實在看不下去，不忍拋棄長安百姓，所以決定死戰。」
「什麼？」
「這幫楚軍雜碎，真是畜生啊！」
百姓聞言，滿臉痛心。
而這樣帶著挑撥的對話，在長安各大街頭上演著。
並且，如高陽所預料的那般，謠言在推波助瀾之下，越發恐怖！
「聽說了嗎？楚軍一路殺到長安，殘暴不仁，就連三歲的小孩，都不放過，那楚軍主將喜歡吃生肉，喝人血，十足的變態。」
「真是畜生啊，三歲小孩都不放過！」
有百姓滿臉憤怒，接著轉頭說道，「聽說了嗎？楚軍一路屠城，不但連三個月大的嬰兒都不放過，那楚軍主將還頓頓以男子的那啥下酒，否則就吃不下飯！」
「什麼？這真的假的？」
那人一聽，頓時不樂意了，「這還能有假，我二姐夫的小舅子的大舅公就在宮內當差，他親耳聽陛下說的，我偷偷告訴你，你可千萬別傳出去了！」
「嘶！」
那人點頭，轉身說著。
「最新消息……」
一時間，整個長安城謠言滿天飛，一股無形的恐懼和憤怒正在百姓的心中積蓄。
這不爆發則矣，一爆發足以讓整個長安聞之色變。
並且消息隨著時間還在持續發酵中，同時女帝的天子守國門，君王死社稷，也傳遍了大街小巷。
與此同時。
皇宮一處庭院。
長安最頂級的工匠和鐵匠，也開始在高陽的部署下，熱火朝天的忙活了起來。
高陽手裡舉著一個簡易的模型，對著一眾方士和工匠道。
「按照我手裡的這個模型做，醜一點，樣子偏差一點沒關係，但這下面的金屬凹槽必須得有，隻有這樣，才會更容易爆炸，產生的鐵片更多，威力更強！」
「有什麼不懂的，本公子就在院外，隨時來問！」
一眾鐵匠和工匠盯著高陽手上的手雷造型，齊齊點頭。
高陽看向眾人，「這東西造好了，全都重重有賞，大屁股老婆，榮華富貴，全都應有盡有！」
「否則，明日早晨，直接砍了換一批！」
隨著高陽的話，一眾鐵匠和工匠的眼裡全都瀰漫著一股畏懼。
但又不得不說，大屁股老婆對他們的誘惑力也很大。
「去吧。」
隨著高陽的話，一眾工匠紛紛全都投入研製之中。
緊接著，高陽又召來方士。
一旁，武曌和上官婉兒聽著高陽的一系列操作，滿臉不解。
「高陽，這是何物？」武曌開口問道。
高陽看了一眼手上的東西，轉而對武曌道:「此物名為手雷，其根本就在於火藥。」
說到火藥，武曌的眼前一亮。
差點她就將這個大殺器給忘了。
按照高陽所說，這火藥的威力，可以給大楚來個大大的驚喜。
「陛下先別著急，這火藥還需要一段時間，還要往裡面加點東西。」
「加什麼？」武曌一臉好奇。
「先得加雞蛋清，將臣先前命這些方士搞出來的塵狀火藥，變成顆粒狀火藥，再往裡面加糖！」
高陽出聲道。
這一招，他藏了許久，但現在事關小命，也沒法藏拙了。
雞蛋清可以當做一種粘合劑，加入火藥裡面後，可以將塵狀火藥變為顆粒狀火藥。
而顆粒狀火藥的最大作用，就是提高燃燒效率。
至於顆粒狀火藥裡面加糖，這就更簡單了。
一硫二硝三木炭，加點白糖大伊萬。
這句話可不是說說而已。
否則火藥的威力是比較有限的。
大乾乃至於七國並沒有白糖，隻有雜質較多的黑糖。
但隻要是糖，這就能用。
並且黑糖他也有法子，將其提純，這本是他斂財的一大手段。
但現在也是藏不住了。
黃泥漿脫色法！
不過高陽也隻是在天工開物見到這種提純黑糖的辦法，具體需要幾天，他倒也不確定。
現在對長安來說，最缺的就是時間。
但隻要手雷搞出來，絕對能給大楚一個大大的驚喜。
武曌卻聽懵了。
「火藥這種殺器裡面混合雞蛋清，還要加糖，這有何用？」
高陽隨便找了一個理由，「火藥屬於臣告訴陛下的科技強國，所以嚴格來說，火藥屬於科學一道，糖比較甜，能讓楚軍感受到甜美的科學氣息。」
武曌嘴角一抽。
「高陽，朕在你的眼裡，就那麼像一個好騙的昏君嗎？」
「你好好說。」
高陽見狀，十分直接的道，「那臣就詳細解釋一下，從嚴格意義上來說，糖裡面含有碳元素，是一種可燃物，一旦周圍溫度提高，糖在加熱熔化後，能與空氣中的氧氣發生化學反應，繼而釋放大量的氣體，而這些氣體會提升火藥的爆炸力。」
「臣這樣說，陛下能懂嗎？」
武曌：「……」
上官婉兒：「……」
高陽嘆息一聲道，「不過黑糖這東西，雜質太多，為了確保火藥的威力，臣還是將其以黃泥漿脫色法將其提純一番。」
「火藥加上白糖，這是最穩妥的。」
武曌又聽懵了，「黃泥漿脫色法，提純黑糖？」
「白糖又是何物？」
高陽繼續解釋道，「陛下可以從字面上理解，白糖就是通體如白玉一般的糖。」
「而所謂的黃泥漿就是黃泥巴，將其和已經熬煮去除大部分雜質的黑糖混合，便能脫色。」
看著武曌臉上的表情，高陽又補充道。
「黃泥漿具有比較特殊的孔隙結構，吸附性強，所以利用這一點，可以吸附黑糖糖漿中的色素。」
「陛下聽懂了嗎？」
武曌擡起頭，倔強的點了點頭。
「其中的原理，朕自能聽懂一番。」
高陽看著女帝一副煞有其事的模樣，要不是場合不太對，他都要笑出聲來。
上官婉兒則是看著高陽，滿臉呆愣，她十分實誠的道，「高大人，聽完你這一番話，我感覺我的腦子要長腦子了。」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