這話一出。
高天龍滿臉震驚的看向高陽，似是聽到了十分不可思議的事情。
「這番話從你嘴中說出，老夫屬實有些沒想到。」
「老夫本以為，你要培養一些死士的。」
「明日，我大乾的太陽或許要從西邊升起。」
高天龍抿了一口熱茶，一邊鬆了一口氣，一邊撇了一眼高陽，飽含深意的說道。
高陽老臉一紅，有些綳不住的開口說道，「祖父這話說的，孫兒亦是忠君愛國之人！」
「長安這一戰，孫兒手段齊出，怒噴楚國大軍，更是彰顯的淋漓盡緻。」
「祖父這是污衊！」
高天龍見狀，毫不留情的道，「出了這道房門，朝左轉，再往前三十米，那裡有顆老槐樹，樹下拴著府上的大黃。」
「這話你跟它說，你看它信不信。」
高陽：「……」
高天龍甚至都被高陽這番話逗笑了，當初楚國大軍奔襲，高陽可是一大早就要跑路，差點就出了城。
這愛國之心不能說完全沒有，隻能說不多。
這次手段齊出，整個長安城的朝臣包括女帝全都看在眼裡。
若沒有此次危機，你高陽會不會拿出來？
這都是麻煩！
而這一點，高陽一定清楚。
所以這就更讓高天龍好奇了，高陽居然沒有動用這五十萬兩銀子，培養死士的想法。
「怎麼？陛下城頭上的那番話，令你心生好感，就此淪陷了？」
「但按你的秉性，這一點實不應該，還是說後面又發生了什麼？」
高天龍一雙眸子銳利，就像是洞穿了一切，直達高陽的心底。
高陽也不得不佩服高天龍的洞穿力。
他感覺自己的底褲都被看穿了。
姜還是老的辣。
對此，高陽也是將武曌的那一番撩人之話，說給了高天龍。
高天龍眉頭皺起，「陛下能說出這話？」
「你在逗弄老夫？」
高陽目光幽幽，「但祖父，這恰恰就是鐵一般的事實。」
「說實話，孫兒也屬於拔啥無情的人，但這一次，孫兒有點迷茫。」
「所以，你就想等等看？」
高陽點了點頭，看向高天龍道，「祖父，您精通感情一道，您覺得陛下此舉……真心幾分？」
高天龍瞅了一眼高陽，繼而淡淡的開口道，「九分！」
這話一出，高陽瞬間眼前一亮。
他有些詫異。
「祖父竟這般看好孫兒，十分給孫兒九分？」
這分數，不可謂不高！
高天龍嗤笑一聲，毫不留情的道，「你未免太給自己臉上貼金了，老夫的滿分是一百分！」
「一百分，陛下對你的真心，至多九分！」
高陽臉皮狠狠一抽，他有點不服。
「這麼低？」
「就隻有九分？」
高天龍目光幽深，「帝王心，深不可測，伴君如伴虎，你打贏了這場長安保衛戰，陛下對你一定心存感激。」
「但隨之而來的，一定是忌憚。」
「不光是陛下自己隨著時間越發的忌憚，朝臣也會秘密上奏，此事的影響不太好說。」
「任何一個帝王，都不可小覷，帝王一旦翻臉，比誰都要恐怖！」
「當今陛下，不似庸君，對榮親王下手，對吳王下手，如雷霆一般淩厲！」
「你雖有幾分相貌，也立下了大功，但想拿下女帝的心，沒那麼簡單，自古以來，攻身容易，攻心難！」
「莫說現在你還沒拿下女帝的身子，縱然拿下，也絕不可放鬆警惕。」
「依老夫來看，你現在的價值太大，七國局勢已在弦上，隨時爆發，陛下此舉倒有點美人計的意思！」
高天龍的聲音一句接著一句響起。
高陽直視著高天龍的雙眸。
這些道理，他又何嘗不懂？
他笑著道，「祖父一番教誨，孫兒記在心底了。」
「孫兒雖然無法斷定陛下的想法，但，隻要陛下要開拓蓋世之功，孫兒就一直會有價值。」
「這一戰雖然大乾打贏了，但戰後的麻煩，大乾的麻煩，還有不少。」
「真若事不可為，孫兒會想後路，祖父這一點大可放心，孫兒向來不是戀愛腦，對危機到來的嗅覺，十分敏感。」
高陽擡起眸，看向高天龍認真的說道。
高天龍見狀，也沒多說。
他知道高陽嗅覺敏銳，他這話無非就是提醒。
「戀愛腦是何意思？」
高天龍皺緊眉。
「俗稱舔狗，為了愛不惜衝動，不顧一切，喪失理智。」
高天龍一聽，瞬間眼睛一瞪。
「宋家那小妮子呢？你還不是戀愛腦？」
高陽：「……」
宋青青這口黑鍋，他這輩子是逃不掉了。
得找機會，坑這宋家一波，證明自己！
「提到宋家這小妮子，老夫就多說一嘴！」
「若你膽敢跟她重燃舊情……」高天龍頓了頓，接著看向牆角的棍子。
「記住老夫的話，此棍斷你三條腿，隻需三棍！」
高陽一聽，瞬間渾身一抖，想到了當初皮的那一下。
「祖父此話，孫兒定當銘記於心。」
「祖父若是沒有別的囑咐，那孫兒便先回屋休息了。」
高天龍抿了一口茶，淡淡點頭。
高陽見狀，瞬間溜之大吉。
待到高陽出了房門，高天龍的一雙眸子幽深，似是斟酌。
許久。
他開口道：「福伯！」
門外，福伯推門而入，身子彎著行禮：「老國公有何吩咐？」
高天龍從懷裡摸出一包葯，放在桌子上。
「將此葯摻入水中，晚點送入陽兒的房間，就說是強腎壯陽茶，令他喝下。」
高天龍的一張臉沒有任何感情。
但福伯卻被嚇了一跳，甚至直接跪了下來，「老國公，大公子縱有一些缺點，但罪不至死啊，這…這為何給大公子下如此猛葯？」
高天龍一臉黑線，指尖重重敲了敲桌子，「此乃迷藥，並非毒藥！」
「老夫用過多次，不會對陽兒的身體產生威脅！」
福伯這才重重的鬆了一口氣。
他爬了起來，擦了一下額頭上的冷汗。
但緊接著福伯就滿臉好奇，「老國公，為何好端端，要給大公子下迷藥？」
高天龍眸子幽深，彷彿看到了明日的早朝光景。
「老夫想讓他睡熟一點，明日的早朝老夫去就夠了。」
「老國公，明日早朝是有什麼大事嗎？」
福伯小心的開口。
高天龍目光幽深，「照做便是，其他不必多問。」
福伯見狀，也不敢多問。
他將桌子上的葯放入懷中，緊接著邁步離開。
待到福伯離開後，房間內重新陷入一陣安靜。
高天龍看著桌上那杯熱茶，他目光幽冷。
「這次的俘虜，倒也不少，老夫半個身子入土，倒也不怕背上殺孽……」
這邊。
高陽一路回到了房間。
他渾身疲憊，坐在大床上。
綠蘿則是端著一盆滾燙的洗腳水，小手主動給高陽揉捏著。
「嘶！」
「舒坦！」
連日的疲憊，還有精神上陡然卸下了重擔。
高陽隻覺得一身輕鬆。
「大點力，不必憐惜本公子，哪怕按死本公子都行。」
高陽舒坦的發出聲音。
綠蘿則是滿臉通紅。
這都是什麼虎狼之詞？
不過近朱者赤近墨者黑，近黃者黃，綠蘿也習慣了。
她一邊按著一邊小心的對高陽道，「大公子，你可知二公子有一些特殊的癖好？」
高陽想到白日發生的一切，他隨意的道，「人都有壓力大的時候，適當釋放一下，也無傷大雅。」
「本公子也是一樣。」
「這點癖好，長安哪個紈絝沒有？」
一言出，綠蘿滿臉震驚。
她瞪大眼睛，不敢置信的看向高陽。
長安紈絝的圈子，都這麼變態嗎？
綠蘿的臉上，寫滿了嫌棄和震驚。
「雖說這癖好有點怪，但你也不至於這樣看著本公子吧？」
高陽一臉納悶。
綠蘿卻如釋重負的鬆了一口氣，露出笑容。
「奴婢心裡好受多了，原來公子不讓奴婢升級服務，並不是眼光太高，而是因為喜歡男人。」
高陽：「？？？」
這時，福伯走了進來，手裡捧著一杯熱茶。
「大公子，起來喝茶了。」
「……」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