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父親大人，你這話就不好聽了，這是正常的市場行為，可跟以權謀私沒半毛錢關係。」
「再說了，要打經濟戰，自當錢越多越好，這每一文錢，可都化作對趙國的鋒利武器，此乃為了大乾，隻是最後從中賺了那麼一點辛苦費。」
高峰：「……」
「這二者有何區別？」
高陽不語，隻是一味地朝高峰翻白眼。
「你有把握，隻賺不賠？」
高天龍面色嚴肅，出聲道。
高陽盯著高天龍，很誠實的道，「祖父，說實話，孫兒一輩子都沒打過這麼富裕的仗。」
他以大乾的財力做局，還可隨意發布利好和利空，政策也由他來主導。
全天下誰都可能虧錢，唯獨他絕對不會。
因為……他就是這場局中最大的資本，他就是最大的空頭。
「老夫還有三萬兩，待會兒取出給你。」
高天龍忽然的道。
高峰聽聞這話，頓時一臉難以置信的盯著高天龍。
高天龍一臉不滿的道，「老夫都快古稀了，存點棺材錢怎麼了？」
「你有意見？」
對此，高峰哪裡敢說話，隻能連連低頭。
「孫兒多謝祖父。」
「祖父大可放心，賺來的錢，你我祖孫二人五五分，到時一起去會所洗腳。」
高陽心頭一陣火熱，自信說道。
「陛下兇襟寬廣，隻要你別太過分，縱然陛下知曉，也會睜隻眼閉隻眼的，撈點錢也好，畢竟陽兒你的負債挺多的。」
高陽滿臉贊同的點了點頭，「祖父說的對，陛下兇襟的確挺寬廣的。」
高天龍：「……」
好端端的一句話，怎麼落在高陽這廝的嘴裡，就變了味呢？
猶豫半晌，高峰也開口道，「待會兒為父命人將這三萬兩送給你，戶部也會全力配合，完成對趙國的收割。」
「孩兒多謝父親大人！」
「六萬兩倒也夠了，這怎麼說，也能搞個幾十萬兩回來。」
高陽摸著下巴，一臉沉思。
「嘶！」
「六萬變幾十萬兩，這麼多？」
高峰一臉吃驚。
高陽以一種少見多怪的眼神道，「那可是趙國一國的財富，搞他幾十萬兩已經很收斂了。」
「陛下這波才是大賺，咋也得搞他上千萬兩的白銀。」
這一下，哪怕是高天龍也不淡定了。
「上千萬兩？」
「這麼多？」
毫不誇張的說，這個數字等同於大乾一整年的賦稅了，甚至還要多不少。
高陽挺直身子，目光看向遠方，他淡淡的道，「這已經是個很保守的數字了，經濟戰用的好，其威力可絲毫不遜色戰場上的兩軍廝殺。」
「並且經濟殺人，更加殺人不見血！」
高天龍開口道，「什麼時候發動？」
高陽露出一抹笑容，淡淡的道，「這幾日就會大肆掃貨，令商賈陷入猜疑，繼續擡高趙縞價格。」
「三日之後，早朝之時，陛下用蜀錦做的袍子會突然斷裂，屆時會讓鴻臚寺寺卿再去趙國採購百匹，同時推動貢緞制度。」
「消息一出，結合這幾天的掃貨，會再次勾起商賈心頭的貪婪，趙縞價格會再次瘋漲，當消息傳至趙國，正好是春分左右，趙縞會被炒成天價！」
「待到趙國百姓紛紛棄稻為桑，清明時節，開始絞殺，同時推動糧價上漲，趙縞價格開始隨之暴跌！」
高天龍聞言，眼底瀰漫著一股駭然。
春分、清明這絕對是每一個農民都知道的關鍵日子，春分左右，正是決定播種什麼的關鍵時候。
這個關鍵時候再次刺激趙縞的價格，無疑是勾起趙國貴族心中的貪婪，令其瘋狂，逼著百姓改稻為桑，同時壓低糧價！
待到清明時分，絞殺正式開始，根本不必想，高陽必定會出手段，令趙縞價格暴跌，推動糧價上漲。
一來一回，趙國的結局高天龍都不敢去想，必定餓殍遍地，遍地屍體。
「那為何是蜀錦斷裂？」
高天龍覺得高陽必定不是無故放矢，此舉也肯定有深意。
高陽露出笑容，「不愧是祖父，這都被祖父瞧出來了。」
「其實原因也很簡單，同樣是藉助消息炒作，一方面將趙縞價格擡至天價，一方面藉助這個利空消息，趁機壓低蜀錦價格。」
「之後等趙縞暴跌，孩兒趁機抄底，再藉助消息，擡高蜀錦價格！」
「此乃雙殺！」
這番話一出。
即便是高天龍和高峰也不得不說上一句。
狠！
太狠了！
從趙縞再到蜀錦，以及糧食，全都在高陽的掌控之中。
「此舉一出，不知多少商賈將傾家蕩產，妻離子散。」
高峰沉默著，一臉感嘆道。
「貪婪，本就有取死之道。」
「這幫人被收割，根本不值得同情。」高陽十分淡定，淡淡的道。
「老夫還有三萬兩的棺材錢，待會兒一併給你。」
高天龍沉默片刻，忽然說道。
「祖父，你還有？」
高陽聞言，驟然驚了。
高峰也先是沉默著，接著也朝高陽開口道，「陽兒，爹沒事也喜歡撒點小謊。」
「偌大的定國公府，這麼些年的封賞，自家在長安還有諸多鋪子，怎麼可能隻有區區三萬兩。」
「其實是十三萬兩！」
「待會兒一併給你，你隻管大膽操作，輸了算你的，贏了咱父子兩一人一半。」
「今日千年殺，以及你發誓的腚眼之事，為父就不跟你一般計較了。」
高峰也開口道。
高陽：「……」
他深吸一口氣。
好一個高家，人人都有活。
沒過多久，高陽從高天龍的小院走了出來，他仔細交代了高峰如何用戶部的錢，大肆掃貨，推動趙縞的價格繼續上漲。
接著，他朝陳勝下了命令，令鴻臚寺寺卿來見他。
吩咐完一切後，高陽回到了闊別已久的小院。
他坐在石椅上，手指搭在石桌，緩慢在石桌上敲擊著。
這是高陽一貫做局的習慣，他會在腦海中復盤整個局的細節，預演一遍。
「大公子，喝點熱茶吧。」
忽然，小院外，一道清脆的聲音響起，吸引了高陽的目光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