沒過多久。
小廝快步跑了回來，一張臉上滿是振奮，他開口道，「掌櫃的，你簡直神了！」
此話一出，李華雄瞳孔一縮，連忙緊張的道，「你聽到什麼消息了？」
「掌櫃的，現在整個長安城都在盛傳，說匈奴的入侵，乃是楚國、齊國、燕國三國在背後輸血支持，懼我大乾強大，這趙縞乃是陛下不想得罪趙國，要與趙國交好，所以才推行的。」
「並且，有人自稱兄長乃鴻臚寺的人，說陛下有意將趙縞定為祭祀必穿的國衣。」
「這些人是不是聽聞這些消息，所以才來大肆採購？」
小廝神情振奮，連忙的道。
李華雄聞言，不禁哈哈大笑。
「這必定是了，老夫就說為何一下來這麼多的人前來採購，一切都被老夫猜對了！」
小廝眼神閃爍的道，「掌櫃的，那你說這消息是真是假？」
李華雄眼底閃著精光，開口道，「無風不起浪，這消息既然傳出，必然是有道理的。」
「至於真假，再等一等就知道了，但老夫覺得，這消息應當為真……」
「陛下雖為女子，但卻是大乾帝王，豈能因一己喜好，鼓勵我大乾百姓人人身穿趙縞，但若是聯合趙國，與趙國交好，對抗燕、楚、齊三國以及匈奴，這一切就都說得過去了。」
「並且按照現在的局勢，祭祀必須身穿趙縞，還真有可能！」
小廝心頭一陣火熱，「那我們豈不是可以大賺一筆？」
李華雄眼底精光閃爍，臉上滿是狂熱之色，「這豈止是大賺一筆！」
「應當是……財富自由！」
「從此刻起，趙縞全面下架，無論誰來買，都說無貨，靜待陛下出具體的政策！」
小廝聞言，眼底閃著奸詐的光，「掌櫃是覺得趙縞價格會繼續攀升，所以特意先囤貨。」
李華雄開口道，「趙縞不愁賣，市場在這，如此天賜良機，若不趁機囤貨，大賺一筆，真是愧對我李家列祖列宗！」
一時間，不止尚衣閣的李華雄，整個長安城都因高陽放出去的消息而震動。
尚衣閣……不過是其中的小小縮影罷了。
商賈重利，當一大塊肥肉從眼前飄過，他們的本能，就是朝上狠狠的咬一口。
但他們卻不知，這是肥肉，但也可能是……獵人放下的魚餌！
定國公府。
長安城內熱火朝天，高陽獨坐釣魚台，看著府內波光粼粼的平靜湖面，手持一桿簡易的魚竿，正在釣魚。
一旁，陳勝興奮前來，在高陽耳邊低聲彙報著。
「大公子，消息如您所吩咐，全都傳了出去，現在整個長安城為之震動。」
「並且各大衣肆，綢緞坊，我們的人前去大筆採購，引起了他們的注意，現在紛紛說無貨，要過幾天才有貨。」
高陽聽聞這話，嘴角勾起一抹嘲諷的笑容。
他淡淡的道，「這幫商賈，哪裡是無貨，擺明是察覺到了不對，聽聞了消息，想要囤貨，伺機賣出高價。」
「貪婪……終是不可抵擋之人性啊！」
高陽感慨一聲，目光極為平靜。
陳勝滿臉敬佩的道，「大公子之手段，真乃神了，僅靠消息，就刺激了這幫商賈敏感的神經，一些商賈明明有貨，還選擇不賣，真是貪婪！」
「以後，隻怕他們哭都來不及。」
高陽笑著道，「區區手段，不值一提，他們賣和不賣，區別不大。」
「縱是買了，待到最高價之時，本官要砸盤之前，也會將其全部出手賣掉。」
「這場仗，他們沒有半點勝算。」
陳勝面帶激動，想到了臨江城內高陽的手段。
那一次，高陽的手段與這何其相似？
相比戰場搏殺，陳勝更覺得經濟上的殺人手段，更令他熱血澎湃。
人在大乾長安城，卻攪動天下風雲，令天下百姓哀嚎，這是何等本事？
「大公子，接下來咱們要做什麼？」
高陽盯著平靜的湖面，一雙眸子不含任何感情。
他淡淡開口道。
「明日尋個時機，再來一場戲，令錦衣衛將那自稱鴻臚寺內有親戚的人當街抓起來。」
陳勝眼前驟然一亮，瞬間明白了高陽的意思。
他開口道，「需要說什麼嗎？」
高陽搖頭，「無需多說，越是神秘，越能勾起百姓以及這幫商賈心底的猜疑！」
「要是太過刻意，反而不美。」
陳勝拱手，神色振奮的道，「屬下這就去辦！」
幾乎可以預料，一旦這齣戲在長安城上演，更會佐證消息的真實性。
尤其陳勝知道，下次早朝，武曌和鴻臚寺的貢緞制度，也將誕生！
這等消息，加上現在的預熱，會令那幫商賈為之瘋狂！
「大人，屬下還需做什麼嗎？」
陳勝迫不及待，繼續問道。
高陽看了一眼湖面，隨後不滿的道，「你現在該做的，應當是莫在本官的面前說話，這都驚擾了本官的魚。」
「你看，這都一兩個時辰了，就吊了這麼幾條小魚！」
陳勝：「？？？」
陳勝瞪大眼睛，一臉不可思議。
他才到多大一會兒，高陽都釣數個時辰了，結果都沒釣幾條魚，現在怪到他頭上了？？？
這還有沒有天理！
釣魚佬，不講道理啊！
「罷了，不釣了。」
「這湖不行，改天得抽水！」
高陽起身，拍了拍褶皺的長袍子，接著就朝沐雪瑤的小院走去。
「大人，你這是去哪？」陳勝喊了一聲。
「趙縞之計發動，這等美人再不戳，多少有些浪費了。」
高陽隨口答了一句。
陳勝聽著，心底生出一些寒意。
沐雪瑤是趙國大皇子的人，其身份就是最大的不確定性。
當高陽推動趙縞價格上漲，這沐雪瑤自然安全無比，可一旦趙縞之計爆發，開始砸盤時，沐雪瑤也變的危險至極。
這等不確定的因素，自然是……除掉為好。
「浪費，太浪費了，我陳勝最討厭浪費啊！」
陳勝帶著痛心的道。
但這番話，他自然是不敢跟高陽說的。
無他，怕被閹也！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