下一瞬。
嘩啦啦。
數萬人齊齊翻身上馬,甲胄碰撞的整齊聲傳來。
「殺!」
「殺!」
「殺!」
大乾將士殺氣衝天,響徹整片天穹。
不遠處。
隨軍一同出征,定時要朝大乾皇城傳遞消息的軍需官傻眼了。
他本極為激動的記錄這一場大勝,準備整理過後,再命人傳回長安城,好讓武瞾與百官知曉大軍的動態。
但此刻,他傻了。
啥?
從今日起,我大乾鐵騎過處,不留氈帳,不納降俘?
這是活閻王到了河西之地,要化身真閻王?
我草!
這消息若是傳回去,金鑾殿豈不是要炸開鍋?
傳令文臣臉色一陣變幻,最終一咬牙。
不管了,他隻管一五一十的記錄,其他的他也管不了。
於是,他繼續提筆,將高陽的軍令全都事無巨細的寫了進去,包括如何攀登滄瀾山,閃擊蒼狼部落。
這時。
高陽的聲音響起。
「大軍開撥,三十裡外有一雄鷹部,滅了雄鷹部落,大軍再開始原地修整!」
「隨我殺!」
高陽說完,一馬當先。
身後。
數萬鐵騎聞令而動,高聲喊道。
「殺!」
「殺!」
大乾數萬玄甲鐵騎,密密麻麻的如黑色洪流,朝著河西之地的深處殺去。
就彷彿剛剛滅這蒼狼部,隻是順手的事罷了。
「什麼?」
「這就大軍開拔了?」
大乾傳令文臣還沒寫完,便聽到高陽下令。
他匆匆揮筆,將這封信交給傳遞消息的玄甲鐵騎。
「此信八百裡加急,速稟陛下!」
說完。
他便朝大軍追去,嘴裡還高聲喊道,「高相,等等我,我還沒上馬呢!」
「我還沒上馬呢!」
大乾鐵騎朝河西之地深處殺去。
身後。
一眾大乾百姓和傷員目睹大軍離去,不願挪動目光。
占蔔老者識字,也有點文化,當見到大軍整齊劃一的衝殺,有無敵之姿時,他滿是激動的稱讚道。
「如同天上降神兵,真是人間太歲神,我大乾軍隊——」
「牛逼!」
占蔔老者說到最後,稍微有些卡殼,一旁的傻柱急忙補充道。
占蔔老者嘴角一抽,但隨即也跟著道,「不錯,就是牛逼!」
「我大乾鐵騎,牛逼!」
「牛逼!!!」
一眾大乾百姓像是找到了靈魂深處的共鳴,紛紛出聲說道。
一時間。
此起彼伏的牛逼聲,響徹蒼狼部落的上空。
與此同時。
負責傳遞情報的玄甲鐵騎拿著信,出了蒼狼部落,徑直朝著大乾長安城所在的方向衝去。
他要將大軍的最新消息,以最快的速度傳至大乾……
蒼狼部落以西。
血善騎著馬,一路狂奔。
高陽在動手之前,便令手下斥候朝外擴散,這防的便是有漏網之魚。
但血善十分果斷,沒有在部落停留,再加上身邊還有十多個親衛保護,這才在大乾斥候的追殺下,躲進了連綿起伏的山脈。
「終於擺脫了追殺!」
「這大乾斥候可真難纏啊!」
一名親衛黝黑的手臂朝外淌血,他咬著牙惡狠狠的道。
其餘幾名親衛也心有戚戚,情緒十分低落。
大乾數萬精銳奔襲,還是那活閻王領隊。
蒼狼部落如何能敵?
這必定是覆滅了。
一名親衛看向血善,當看到血善臉上並無蒼狼王死了,部落沒了的悲傷,相反滿是振奮。
他不由得出聲道,「殿下,您不悲傷嗎?」
「您,不難過嗎?」
血善擡頭,目光陰冷,「悲傷什麼?難過什麼?」
「相反……我們應該高興!」
「高興?」
親衛彼此面面相覷,滿臉懵逼。
爹沒了也就算了,可蒼狼部落未來可全都是血善的,但眼下全沒了,這高興什麼?
「還請殿下明示。」
血善擡眸,看向遠方。
「活閻王並未出兵上林郡,而是出了雁門郡,入了河西之地,這必將打大單于一個措手不及。」
「活閻王雖強,但畢竟隻有數萬大軍,他們需糧草輜重,需要大軍修整,隻要我們以最快的速度,將消息傳至鎮嶽王與琅琊王,聚攏河西數以十萬的精銳,活捉了這活閻王!」
「這便是大功一件!」
「屆時,區區一個蒼狼部落算什麼?老爹,老婆,孩子沒了又算什麼?」
血善說著,眼底的野心幾乎不加掩飾。
一眾親衛聞言,也紛紛滿臉意動。
血善的話點醒了他們,活閻王活捉了大單于的祖父,據說喪心病狂的連大閼氏都沒放過,這件事整個草原皆知。
他們若是及時傳出消息,令鎮嶽王和琅琊王大軍合圍,在河西之地誅殺了活閻王,這必然令大單于刮目相看。
一時間,眾人的雙眸燃起色彩。
他們的眼前,彷彿滿是榮華富貴。
血善一臉笑意,出聲道,「行了,稍加休息一會兒,待會兒繼續趕路,務必要將消息傳至琅琊王和鎮嶽王。」
眾人皆連點頭。
但也就在這時,負責警戒的匈奴親衛高聲道。
「殿下,大事不好,那幫大乾人殺來了,他們……似是正在尋找下一個目標!」
此話一出,血善臉色驟變。
他猛地一揮袖子,出聲道,「這不可能,大乾數萬鐵騎攻陷了蒼狼部落,他們難道不原地休整?」
「並且大軍開撥,糧草輜重運輸速度極為緩慢,他們怎麼可能這麼快殺來?」
血善一臉不善的道。
這匈奴親衛都快哭了。
「殿下,您說的很有道理,道理屬下也懂啊,可這就是真的啊,那活閻王跟他的數萬鐵騎,真的殺來了啊!」
「您不信就去看看,一看便知啊!」
血善雙眸閃爍,徑直前去。
其他匈奴親衛也紛紛跟著前去。
很快。
血善來到山坡後,朝遠方看去。
下一秒。
他驟然呆住。
視線內。
河西之地肥沃的草場上,一支身披玄色甲胄,一眼看不到頭的騎兵正在上面馳騁。
戰馬飛踏,大地震顫。
一桿大乾王旗迎風飄揚,獵獵作響。
幾乎是瞬間。
血善整個人呆若木雞。
他攥緊拳心,任憑手指刺入掌心,卻不自知。
他滿臉不可置信的道:「這……這怎麼可能?」
「這麼快,活閻王就帶兵朝著前方殺去了?」
血善想不通,眉頭幾乎擰成了一個川字。
「難道他不帶輜重,大軍修整也這麼快?」
血善想到了這個可能,出聲道。
但如此一來,他就很尷尬了。
現在活閻王的大軍在他前面,這談何傳遞情報?
「焯!」
「這是什麼打法?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