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清棠雖然買了十輛馬車,卻遠遠不夠。而且這兩日城門查的嚴,不知道是巧合還是林家發覺馬車不對勁。
對馬車上運輸的東西都是再三盤查,百般刁難。
昨日十輛馬車,有三輛沒能出城門,兩輛出了城沒能回來。
損失多達幾十兩銀子。
沈清棠咬着筆杆思索良久,還是決定進城一趟。
自從搬到陳家莊,她一直在陳家莊坐鎮指揮,還沒再出過門。
豪華馬車讓給黃玉,出行時就得輕車簡裝。
再簡裝一馬車也塞得滿滿當當。
趕車的車夫是秦征,搶輸的春杏坐在秦征旁邊。
沈清棠說,她其實隻需要一個車夫,另外一個可以看家。
但是秦征和春杏都不是願意歸隐田園的人,都喊着在山裡憋死了想去城裡透氣。
用現代車形容的話,秦征在駕駛座,春杏在副駕駛座。
沈清棠坐在老闆位上抱着果果,李婆婆抱着糖糖坐在沈清棠旁邊。
李婆婆為了讓沈清棠盡可能多的看見孩子,幾乎寸步不離的跟着她。
沈清棠能感覺出來李婆婆是真心實意為她打算。
除了喂奶,幾乎不用沈清棠再親手帶孩子,還會照顧沈清棠的感受,以防孩子跟沈清棠生疏。
馬上八個月的小家夥又大了一圈。
大的是糖糖,果果也長,隻是比糖糖要小一圈。
沈清棠也不明白為什麼明明出生早的是果果,剛生下來大的也是果果,卻被糖糖後來居上比了下去。
陳家莊的人看見兩小隻都以為糖糖是姐姐。
百思不得其解的沈清棠隻能歸咎于果果挑食才長得慢。
好在果果長得慢,不愛動,不愛說話,但是該會的一樣沒落下。
隻是都比糖糖稍微晚兩天。
糖糖先會坐,沒兩天果果就會坐了。
糖糖先會爬,果果也學會了。
糖糖現在爬的特别溜,滿屋亂爬。
膝蓋像感覺不到痛一樣,砸的地闆铿铿作響。
李婆婆不等沈清棠開口,就給兩個小家夥做了厚厚的棉護膝。
甯城天熱,李婆婆做的護膝很少,隻是包裹住膝蓋。
家裡的家具也都被沈清棠和李婆婆包上裹着棉花的布條。
糖糖不止會爬,還能扶着小凳子或者桌子腿站起來。
果果比較懶,但是需要什麼,卻拿不到的時候也會自己爬着去拿。
可能沈清棠最近忙,都不知道果果什麼時候學會爬的。
李婆婆說糖糖會爬之後,果果就看着糖糖爬來爬去,看了兩天,突然就會了。
糖糖在李婆婆懷裡坐了一會兒,踩着李婆婆的腿扶着李婆婆的胳膊站起來就要擡腳往沈清棠懷裡邁。
李婆婆另外一條胳膊一圈,把糖糖圈回來,“娘親抱着哥哥已經很累了,我抱你一樣。”
糖糖顯然不同意,朝着李婆婆叽叽哇哇一頓嬰語輸出,小手還要去拍李婆婆的臉。
沈清棠皺眉,把糖糖抱過來,把果果遞給李婆婆。
沈清棠讓糖糖面朝自己坐在自己的腿上,教育她不能這麼對李婆婆。
小糖糖也不知道是聽懂了,還是覺得好不容易争來的娘親闆臉訓自己委屈,小.嘴一撇,“哇”的哭了起來。
像來安靜的果果朝着糖糖咿呀了兩句。
至于是幸災樂禍還是安慰沈清棠不得而知。
反正糖糖哭的更大聲了。
沈清棠心軟,軟聲哄糖糖,哄歸哄,該教育的還是要教育。
有孩子的地方,最缺的是安靜。
吵吵鬧鬧就到了甯城。
不過幾天不來,感覺甯城陌生了許多。
事實上,本來也不是甯城人,隻是重歸陌生。
大街小巷依舊很熱鬧。
路邊諸多小販,來往的貨郎挑着新鮮的吃食或者小玩意叫賣。
整條街上最安靜的大概就是怡紅院。
沒辦法,怡紅院跟周圍其他商鋪都是有時差的。
沈清棠讓秦征把馬車停在怡紅院門口,她下了車,在怡紅院門口駐足猶豫。
主要溪姐兒這人其他都好,起床氣有點兒大。
這個時間她都沒睡多久,叫醒她相當于喚醒一頭母老虎。
縱使是沈清棠也不願意趟這個雷。
但,雷,必須得有人趟。
沈清棠猶豫許久,擡腳。
“夫人請留步。”
沈清棠收回腳回頭,隔壁镖局的小孩哥穿着練功服停在沈清棠身後,額頭和鼻尖上還冒着汗。
“嗯?找我?”沈清棠倒轉食指,指着自己的鼻尖。
小孩哥點頭,“我們總镖頭有請。”
沈清棠把驚訝和納悶藏在心裡,點點頭跟上。
春杏欲跟上,被秦征攔住,“你留在馬車上保護兩個小家夥,我去。”
秦征的表情太過義正辭嚴,以至于春杏沒反應過來就退了一步。
看見秦征得逞的笑才反應過來秦征是要去湊熱鬧,憤憤的跺了跺腳。
李婆婆看見搖頭輕歎。
春杏最近的改變她是看在眼裡的,也在猶豫是不是應該把春杏送走。
如今看來,春杏還是不夠穩重。
秦征其實從來不覺得沈清棠真需要他保護。
他跟着沈清棠單純為了有熱鬧看,以及有錢賺。
别看這一個來月颠沛流離,錢是一點兒都沒少賺,秦征的荷包都鼓了起來。
得意忘形之下,少爺做派又開始拿起來,吃穿用度挑個不停。
直到沈清棠看不過眼,提醒了一句“你大山谷的兄弟還在啃樹皮呢!”秦征才把報複性消費的想法收了起來。
把自己賺來的銀子偷偷送回了北川。
至于怎麼送的,沈清棠不清楚。
不過也讓秦征送了一千兩銀子回北川。
沈清棠如今日流水大的吓人,離日入千兩銀子隻差運輸問題。
隻要甜品能按時按點送到經銷商手中,日入千兩銀子就指日可待。
這也是沈清棠來找镖局的原因。
本來想找溪姐兒當個中間人的,沒想到镖局的人會主動請她做客。
镖局比沈清棠想象的還大,一進大門就是偌大的校場。
大大小小的青年、少年都在跟着把頭練把式。
小孩哥領着沈清棠穿過校場到了後院。
後院裡則是忙碌的镖師們。
一輛輛镖車整整齊齊擺放在院子裡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