衆人的目光又齊齊移向薛林。
都覺得莫名其妙。
薛林是什麼人?
怎麼可能因為沈清棠一句話,就給她下跪呢?
宋焰眯起眼看向馬車。
他也感受到了内力的攻擊,隻是沒傷他,像是警告。
馬車裡坐着高手。
内力高強的高手。
能夠隔空使力的武功高手并不多見。
他目光再次移向沈清棠,眼睛眯起。
看來還是小瞧了她呢!
若說之前隻是把沈清棠當破局的棋子,這一刻起,他不敢再掉以輕心。
明兒得讓人去查查沈清棠的底。
沈清棠往前走了兩步,笑眯眯的彎下腰打量薛林,“早這态度不就好了?”
薛林比宋焰年紀大的多,兩個人最起碼相差十歲。
下巴上蓄着一绺胡須,面相白淨。
看着不像壞人。
薛林像是頂着千斤重擔,緩緩擡起頭仰望沈清棠。
大冬天,額頭和鼻尖上的汗珠在火把的光亮下清晰可見。
他動了下嘴,卻沒說出一個字。
“道歉倒也不必磕頭。聽說這條街之前是你的,不過你送給了别人,别人又送給了我。如今這條街姓沈!
這樣,我數三個數,你要沒意見的話,這事咱們就這麼定了。”
沈清棠不緊不慢的開始數數。
“一!”
“二”
每個數字之間都會間隔一小會兒,沈清棠沒錯過薛林眼中的殺氣,甚至能聽見他骨頭咯咯作響的聲音。
猜他應當在抵抗季宴時的内力。
可惜,沒用。
季宴時的武功到底有多厲害,應該沒有人能比沈家人清楚。
畢竟認識之初,沈家人都被扔了很多次。
她身為一個孕婦都未能幸免。
沈清棠慢騰騰的報出最後一個數字:“三!既然薛東家沒意見,這事怎麼就這麼定了?”
說完往馬車走去,“夫君,既然薛東家誠心賠禮道歉,你就高擡貴手?”
不管宋焰心裡怎麼想,面上少不了幸災樂禍,“薛林,不過年不過節的給人家小娘子行這麼大禮?”
薛林依舊動不了,說不出話。
等沈清棠到了馬車跟前,薛林倏的站了起來。
就好像有個人一直按着薛林的肩膀,薛林用力反抗,但那人突然收回力道,薛林措手不及,用空了力。
薛林沒搭理宋焰,用左手按着右肩揉捏着,目光陰沉沉的看向馬車。
他身邊的人湊到他身邊問:“薛爺,您認識那娘們?這街咱還收不不收?”
好端端的薛爺怎麼會給一個小娘們磕頭?
那這街是不是就不要了?
薛林二話不說回頭就給了問話的人一巴掌,“廢話!還不趕緊去給我查!把這小賤人……還有馬車上那人的底細都給我查清楚了!”
那人被一臉懵,不是被打的,隻是不清楚薛林方才還給人磕頭道歉,怎麼這麼快就翻臉又不認人了呢?!
宋焰樂不可支,“吆!原來薛爺不認識沈東家啊?那你還給人家磕頭?總歸不能因為人家長得好看吧?怎麼?頭都磕了這條街還不舍得給?”
薛林摸不清沈清棠的底細不敢貿然動手,但是不代表他會慣着宋焰,指着宋焰命令身後的人,“去把他牙給老子拔了!拔一顆牙賞金百兩!”
“嚯!”宋焰瞪圓了眼,“一顆牙百兩黃金?那這樣,咱倆打個商量。我總共二十八顆牙,我都拔給你,你給我兌換成金子如何?”
嘴上說着話,動作也不慢,快速後掠,打手勢讓下頭的人撤退。
“不給就不給!怎麼還動手呢?我不要了還不行?”
宋焰跳上馬,調轉馬頭往薛林的反方向跑去,臨走還不忘朝着站在馬車門前的沈清棠揮手再見,“沈東家,我就是來湊熱鬧的,既然你來了,那我就撤了啊!”
他跟沈清棠的約定裡隻說了他幫她把街搶回來,可沒說還得替她守着。
之前跟薛林的人搶街時,他三分之一的弟兄都受了傷,現在還在院子裡養着。
當然薛林的人傷的更多,要不然他不能今天帶這麼點兒人來找場子。
依着宋焰對薛林的了解,他上來就在沈清棠面前吃了暗虧,今晚肯定不會再動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