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應該快破防了，他有家裡人，是被曹猛忽悠出來的。”宋清雲低聲說道。
“等一會問問他炸藥是從哪裡弄來的，這些炸藥不簡單，不像是他們自己能做出來的樣子，有點像軍備物資。”
宋清雲瞪大了眼睛，如果是軍備的話，那事情可就大了。
“我已經聯系了軍方，他們很快會派人過來協助。”
宋清雲點點頭，她站在門口又等了十分鐘，才推門走進去。
她進去的時候，朱小五已經被自己腦海中無意識放大的各種細節刺激得心痛難忍，他雙手捂着臉嗚嗚地哭了起來。
宋清雲遞過去一個手帕。
朱小五下意識地擡頭，“你、你不嫌棄我。”
“嫌棄。”宋清雲說道。
朱小五用力抓緊了手帕，狠狠地擦了擦臉又擤了擤鼻涕，像是故意在惡心宋清雲一樣，然後把帕子丢在地上。
宋清雲：這東西本來就不準備要的。
她看着朱小五開口說道，“你想不想知道曹猛是怎麼說你的？”
朱小五瞪圓了眼睛，“你休想挑撥我和猛哥的關系！”
他嘴上堅持，但實際心裡已經松動了，他有些後悔了，後悔為了曹猛離開自己的家。
雖然曹猛救了他一命，就像眼前這個女公安說的一樣，他的命可是爹娘給的，是姐姐照顧他長大的。
全家人把好吃的都省給自己，他卻拿走了家裡所有的糧食和能搜刮出來的錢票，爹娘和姐姐們要怎麼活？
大姐會不會為了讓家裡人能活下去把自己賣掉？
朱小五不敢想，越想他越害怕。
他反複跟自己說，猛哥是自己最好的兄弟，為了猛哥做一些犧牲也是應該的。
眼前這個女人就是為了挑撥他們兄弟之間的感情才說這些話。
對！女人不可靠！漂亮女人更不可靠！猛哥就是這麼說的。
“我不信你！”朱小五瞪着宋清雲。
宋清雲雙手撐着桌子身體微微向前傾，“打個賭敢不敢？”
朱小五像是給自己鼓勁一樣大聲說道，“敢！”
“你說賭什麼？”朱小五死死地攥着拳。
宋清雲淡聲開口，“我等會帶你去見曹猛，我跟他說話的時候你躲在門後，一句話也不要說，你就能看到他到底是怎麼看你的了。”
“我相信猛哥。”朱小五大聲說道。
“好，你相信你的猛哥，到時候你一定要穩住情緒，不要我剛說一句話你就故意給他提醒，如果你故意給他提醒，就算你輸了。”宋清雲說道。
朱小五氣得喘着粗氣，“我相信他，我不會出聲的。”
宋清雲點點頭，“說話算數，如果你輸了……”
朱小五大聲說道，“如果我赢了……”
“我就讓你和你的猛哥關在同一個囚室裡，你可以跟他講述你今天為他做的事情為什麼失敗。”
“在臨死前，你們兄弟兩個能好好地相處一段時間，也算是我做了一件好事。”宋清雲說道。
朱小五想着，自己在這個世界上最親近的人就是猛哥了，能跟猛哥在最後的時間裡相處一段時間，确實對他來而言何嘗不是一種圓滿。
朱小五點點頭，“成，如果你輸了……”
宋清雲看着朱小五，“如果你的猛哥根本沒有把你當成兄弟，他隻是在利用你，又要怎麼辦？”
“你想怎麼辦？”朱小五看着宋清雲，他拒絕接受這種假設。
如果猛哥真的是騙他的，他的一些付出又算什麼？他抛棄自己的父母和姐姐們又算什麼？
不，不會，他不能輸，他絕對不能輸。
朱小五額頭上青筋暴起。
宋清雲淡定開口，“如果你輸了，就交代出你們是從哪裡找到的炸藥。”
“還有，你要承認你的錯誤，要向你的父母和姐姐跪下來忏悔。”宋清雲說道。
朱小五身體顫抖了一下，半晌才點頭，“好。”
宋清雲起身，“，我去安排一下。”
“不行，我跟你一起走，你現在一定是要去威脅猛哥。”朱小五說道。
“行。”宋清雲點點頭，打開門喊了兩個公安過來，押着朱小五一起去了看押室。
朱小五和兩個公安站在看押室門外。
宋清雲和朱小五交換了一下目光，那意思，你可千萬别出聲。
朱小五立刻用力點頭，表示自己一定會遵守規則。
宋清雲走了進去。
曹猛躺在床上，神色凝重，聽見腳步聲，他起身看過去，看見宋清雲的瞬間暴起。
“賤人，你怎麼敢來？”說着他狠狠地沖到了宋清雲面前。
他們中間隔着鐵栅欄，曹猛再用力也抓不到宋清雲。
宋清雲看着曹猛淡定開口，“朱小五被抓了。”
“你說什麼？廢物，怎麼能被抓？我不是讓他帶着炸彈去把沈衛東一家人炸飛嗎？”
“他這個廢物，東西都已經給他了，該教的都教了，怎麼這點事情都做不好！”
宋清雲看着曹猛，他發洩情緒的樣子，真是看起來相當的暴躁。
朱小五遠遠地也能看見曹猛的表情，他隻覺得自己的臉像是被人狠狠地抽了幾巴掌，又疼又難受。
宋清雲雙手環兇冷靜開口，“朱小五是被你騙過來，幫你報仇的。”
“他為了你，自己的一生都毀了，哪怕他沒有成功，帶着炸彈去公安局局長家裡，企圖殺人，他的刑罰不會輕的，這麼一個人，你還好意思罵他？”
“我有什麼不好意思罵的？當初如果不是瞧着這小子是個愣頭青，好忽悠、好騙，我怎麼會帶着他離開。”
“他當時在河邊掉進水裡的時候，還是我花錢雇他們村裡的二流子把他推進去的。”
“然後我占了一個他救命恩人的名分，那小子為了我，把他家裡的錢和糧食都偷出來了。”
“他為你做了這麼多，你還罵他？”宋清雲質問道。
“我帶他出來就是為了報仇的，他報不了仇，給我那些東西有什麼用，你以為我稀罕。”
“我到哪裡搶不來這些東西，我要的是報仇，報仇！”
“我看中的就是他的傻氣，那種認準一根筋的執拗勁，誰想到他竟然這麼廢物！”
曹猛氣的原地暴跳，怒罵朱小五半個小時……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