算起來，小山爺爺的年紀肯定不會小，保不齊六七十歲。
一把年紀還堅守崗位，說明這個地方很需要他，他老人家肯定是個技術人才！
秦山側目，瞧見羅梅面上的驚歎和羨慕，沒有說出實情。
笑了笑領着她過去找保安，“爺爺你好，能讓我們進去嗎？我們來找個人。”
保安起身一看，是兩個小年輕。
小夥穿得還挺周正，至于那姑娘麼……
他眼裡閃過一絲探究，“你們找誰啊？”
秦山琢磨，直接說找廠長人家保不齊以為是來胡鬧的。
“找個親戚，我爺爺在這裡工作。”
保安重新坐下，連個眼皮都沒擡。
“上班期間不允許外人進入，沒看到上面的牌子嗎？”
秦山循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，牌子上寫着八個大字。
【廠房重地，不得入内】
羅梅看過去也瞧見了，有些擔憂地拉了下秦山。
看保安的臉色不太好看，她提議道。
“要不我們晚點再來？”
她今天的住處還沒着落，要不先去租房子？
秦山沒打算領着羅梅到處跑，先不說這一帶他們不熟悉，就說羅梅這身打扮，一看就是外地來的，肯定會被坑。
沒辦法，他隻好搬出秦長德。
“我爺爺是秦長德，你們這裡的秦廠長。”
保安差點被逗笑了，他在這裡工作這麼久，從沒聽說秦廠長有什麼孫子。
就算有，那也是天天開着小車進進出出的秦帆。
人家那是外孫，不是孫子。
西裝革履，戴着金表，是這窮了吧唧的傻小子能比的？
滿臉輕蔑，他譏諷道。
“去去去，你秦廠長的孫子，那我還是秦廠長呢！”
聽他說話這麼難聽，秦山臉都綠了。
緊緊身側的手，他咬牙提議。
“你要是不信的話可以打電話問問，就說我叫秦山。”
保安很是不耐煩，幹脆起身驅趕。
“去去去，趕緊走，這裡不讓進，現在的年輕人真是沒素質，為了進咱這大門，啥理由都說得出口。”
聽他含沙射影的罵人，秦山一張臉漲得通紅。
他咬牙切齒能忍，羅梅可忍不了，真以為她不發威當她是病貓。
她氣上心頭，橫眉豎眼和保安對峙。
“你這老頭怎麼說話的？知道的你是這裡的保安，不知道的還以為是拴在這裡的狗，瞎胡亂叫什麼？”
“你！”
保安哪想到這個看起來唯唯諾諾的丫頭居然這麼牙尖嘴利，他哐當一聲打開面前的玻璃窗，指着她厲喝。
“死丫頭你怎麼說話的？哪兒來的乞丐在這裡亂叫？以為這是你家，什麼阿貓阿狗都讓進？這大門是我看的，就不讓你進怎麼了？”
羅梅冷笑一聲，雙手叉腰跳腳罵。
反正小山爺爺都是這裡的技術師傅，他們有人撐腰，還怕得罪一條狗嗎？
“不是我家難道是你家？給你條鍊子你還真以為是你的地盤？你撒尿标記了嗎？還說我是乞丐，你也沒好到哪兒去，尖嘴猴腮的，一看就是窮命！”
“你……”
保安氣得渾身發抖，指着他們一句話都說不出來。
羅梅得意洋洋，“怎麼了？罵不出來了吧？給人幹活兒就要有那個覺悟，笑臉相迎知道嗎？”
“怎麼回事？”
兩人吵得不可開交之際，裡面的安保隊長聽到動靜立馬跑來，看了眼幾人聲疾色厲地呵斥。
“吵什麼吵？”
剛才都還嚣張跋扈的保安立馬慫得跟什麼似的，看了眼對面的秦山他們告狀。
“頭兒，不是我吵，是這兩個人搗亂。”
這話羅梅就不愛聽了，一把将秦山拉到身後反問。
“我們怎麼搗亂了？我們來找親戚，你不給通知就算了，還侮辱我們？哪兒有你這樣欺負人的？”
“我啥時候欺負人了？分明就是你……”
眼看兩人又要吵起來，隊長連忙阻止。
“行了行了！”
他大緻已經知道什麼情況，擡眼掃向對面的秦山二人正色問。
“你們找誰？”
秦山沉着臉，“找我爺爺，秦廠長。”
一旁的羅梅驚呆了，之前為了順利進去，撒個謊說爺爺是廠長可以理解，畢竟官大一級壓死人，搬出廠長門衛也能重視點，保不齊還要恭恭敬敬把他們送進去。
現在來了個頭兒，可以明顯看出他職位比這個門衛高多了，裡面那些所謂的工人或許他都認識，小山怎麼還說他爺爺是廠長？
萬一被拆穿了趕出去怎麼辦？
心急如焚之際，她脫口而出解釋。
“不是不是，我們來找親戚的，門衛攔着不讓我們進，說話還難聽。”
男人并沒有理會羅梅，反倒将目光放在秦山身上，盯着他端詳半晌，見他面色嚴肅不卑不亢，保不齊還真是廠長孫子。
之前廠長不是在尋親嗎？他還因為把廠長孫女放進去這事兒升官了，這不，目前整個廠房的安保全都聽他指揮，工資高活兒還不累，美死了。
經那一遭，他也明白看人不能隻看外表，點點頭若有所思道。
“行，先跟我進去休息室等着吧。”
不管這小子是不是秦廠長的孫子，他領到休息室準沒錯。
是，那就靜等秦廠長傳喚。
不是，也能更不留情面把他們趕走。
反正橫豎不能怠慢，先禮後兵。
他轉身帶路，才走兩步，一輛小車朝這邊駛來。
立馬認出是秦廠長的車牌，男人連忙上前，畢恭畢敬站好。
“廠長好。”
車速随即慢下來，車子緩緩停在幾人身邊，車窗打開，露出秦長德那張不明所以的臉。
“怎麼回事？”
男人趕緊回答，“廠長，來了個小夥子說是你的孫子。”
順着他手指的方向，秦長德擰眉看去，門口站着的不是秦山又是誰？
見到爺爺，秦山面色好看不少，旁邊的羅梅恰恰相反，刷白着一張臉。
完了，真的廠長來了，這下他們肯定要被拆穿了。
她生怕秦山被責罰，下意識把他拉到身後，然而下一秒，隻聽身後傳來秦山擲地有聲一句問候。
“爺爺。”
車裡的秦長德也滿臉喜悅。
“小山！”
“？？？”
羅梅傻眼了，保安亭裡的大爺也傻眼了。
廠長真是他爺爺？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