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小喬，現在客人也沒多少了，要不你先打飯吃吧？”
冷小琴話音剛落，羅梅也催促她。
“小琴嫂子你們快吃飯吧，你們是老闆，還麻煩你們跟着幹活兒，哪有這樣的？現在人沒多少，我們忙活就行，你快去。”
小丫頭說一不二，見冷小琴還立在旁邊，她幹脆上前奪過她手裡的勺子，哐當一聲放好，順道幫忙取下她頭上的帽子。
“嫂子快去吧。”
她熟稔的拉過冷小琴的手褪下她胳膊上的袖套，看了眼不遠處的秦小喬小聲嘀咕。
“嫂子，你不去吃飯，秦姐姐都不好意思休息。”
冷小琴循着她的目光看去，見秦小喬直勾勾盯着這邊，禁不住低笑出聲。
“你還挺了解她。”
羅梅拿過旁邊的兩個餐盤塞到她手裡，不置可否。
“快去吧，其實你們不搭把手我們也能忙過來，最忙的時候，那門口都進不來人，比今天客人多了一倍不止。”
冷小琴被吓到了。
“這麼多？”
眼見羅梅點點頭，她心裡也高興，客人多不就賺得多麼？
“那我先去吃飯，現在人沒多少，要不你們也來吃？”
她是老闆，這麼說隻是出于客氣，要是羅梅真的夥同其他打飯阿姨放下勺子過去吃飯，估計以後别想繼續幹了。
“還有人呢，沒到下班的點兒，嫂子你快去。”
催促完冷小琴，羅梅收拾收拾繼續打飯。
秦小喬見狀上前接過餐盤，跟着冷小琴繞到外面轉一圈，把想吃的菜都打了一份，每份份量比較小。
二人找個角落坐下，還沒坐穩冷小琴就問。
“你家老陸呢？”
秦小喬看一眼外面。
“他去附近找我爺了。”
冷小琴喝了口水，聞言差點被嗆到。
“你爺？”
“嗯。”
“你爺在這邊？”
秦小喬繼續點頭，冷小琴大驚失色，面色古怪問。
“你爺多大年紀了？還在這邊幹活？”
估計六七十了吧？
這附近都是工廠，在工廠裡工作，一把年紀，身體能吃得消嗎？
秦小喬對上她瞪大的雙眼，明白她誤會了，但也沒解釋，笑了笑回一句。
“嗯，身體挺好的，活兒比較輕松。”
冷小琴恍然大悟，“怪不得。”
兩人吃飯吃到一半，秦小喬感慨一句。
“真不愧是咱們從國營飯店挖來的，廚藝真好。”
冷小琴樂得不行，眉飛色舞的。
“我之前來這邊監工，時不時蹭一頓，偶爾還給孩子們打……”
這話幾乎不假思索脫口而出，等她回過味兒來不太對之際，秦小喬已經笑着附和。
“那你下次來可得幫我帶點，尤其這個涼拌菜，感覺味道比我做得還好。”
看她面上表情沒什麼異常，冷小琴心不在焉點着頭，背地裡卻偷摸松了口氣。
畢竟這飯館是他們倆一起經營的，她每次來這邊又吃又拿的，算下來豈不是少賺了許多？分到秦小喬手裡的錢也會少一些。
真要斤斤計較的人，聽到這兒估計已經發火，但看對面的秦小喬，還能笑盈盈和她開玩笑，擺明了不把這些蠅頭小利放心上。
隻這一點，更加堅定冷小琴追随她的決心。
回過神，笑容更加燦爛，附和猜測道。
“可能因為做菜師傅熟能生巧，這涼拌菜給咱們招攬了不少客人，味道能不好麼？”
聊得熱火朝天之際，身邊一暗，擡眼瞧見羅梅端着一份飯落座在旁邊。
其餘的打飯阿姨們也跟着過來，笑盈盈問個好後落座開吃。
幾人邊吃還邊盯着門口，萬一有人來，他們必須要立馬放下筷子過去忙活。
今天秦小喬他們又在，明白兩位老闆來這裡的目的是探望羅梅，他們這時候當然不會讓羅梅插手。
“秦姐姐，嫂子，你們知道吧？對面也開了個和咱們差不多的飯館。”
冷小琴眼皮一跳，拿着筷子飯都不吃了，面色一沉問。
“啥時候開的？我咋不知道？”
羅梅使了個眼神，得意洋洋。
“壓根不是大事，所以沒告訴你們。一點動靜沒有，忽然開業了，當天價格低到離譜，确實吸引不少客人，但聽說味道不好，反倒把咱們的招牌打響了。”
“？？？”
冷小琴目瞪口呆，還以為是競争對手呢？原來給他們搞宣傳來了？
她若有所思，沒放松警惕，重新開始吃飯，眉頭緊皺嘟囔道。
“等我晚點去那邊打探下底細。”
秦小喬剛要主動請纓，外面忽然響起一道熟悉的女聲。
“我這兩天懷着孩子都在幹活兒，你帶我來吃個份飯怎麼了？他們家也不是多貴，看你垮着臉，不知道的還以為掘你家祖墳了！”
女人說話帶着很重的戾氣，罵罵咧咧完，氣勢洶洶往裡面進。
“蘇棠，你說話怎麼這麼難聽？你還知道你懷着孩子呢？那你知不知道養孩子要花多少錢？我爸媽那邊連飯都吃不起，你還想下館子？你知道他們為了給我弄個工作多不容易？”
聽到蘇棠二字，秦小喬和冷小琴吃飯的動作都不約而同一頓，猛地擡頭紛紛看向門外，随後又看向彼此。
冷小琴不太清楚秦小喬和蘇棠之間的過結，但也隐約聽到過三言兩語，反正這倆人不怎麼對付。
“不容易？他們不容易是我造成的嗎？是你這個做兒子的造成的！還吃不起飯？上次我看他們大魚大肉做給你吃，咋就吃不起了？給你吃舍得，他們自己吃舍不得，還成我的錯了？我把他們的嘴巴縫起來的？”
蘇棠氣急敗壞，聲嘶力竭反駁。
“我現在搞成這樣才是你造成的！當初要不是你非要來找我拉我下水，我至于聲名狼藉混到這個地步？”
兩人之間的事怎麼說都不光彩，要真在這大庭廣衆之下抖出來，傳到廠裡這臉還要不要了？
生怕蘇棠情緒不受控制胡說八道，林有元環顧四周，察覺到已經不少過路的朝他們投來異樣的眼光，趕忙拉住她的胳膊扯了扯，垮着臉認輸。
“好好好，我的我的，都是我的，所有錯都是我造成的，媳婦你别生氣，不為了我，也想想咱們的孩子。知道你跟着我受委屈了，咱們抽空去看看爸吧，他老人家刀子嘴豆腐心，咋可能說不管你真的不管你……”
“你要去自己去，别扯上我！”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