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40章 牌位裡的祕密

類別:女生頻道 作者:鍾夏字數:2671更新時間:25/09/20 23:42:51

暗夜裡,鍾老太回憶著往事,久久不能成眠。


在大表姨家住了兩年,她是什麼都搶著幹,生怕自己被趕出去。


直到後來,表姨生了病,沒多久就沒了。


那之後,大表姨就勸她結婚。


那時候,鍾夏已經18歲,是結婚的年齡了。


在她點頭同意之後,大表姨給她匆匆訂下了和錢瑞生的婚事。


那時候,錢瑞生雖然是個教師,可是工資不高,身體又弱,在農村還是很不吃香的。


畢竟,這就意味著,家裡的重活兒都要落到家中女人身上。


誰家疼女兒的也不願意嫁。


再加上有錢瑞生和林淑珍的事。


錢家就給了大彩禮。


那些彩禮,被大表姨和表姨兩分瓜分了。


她隻帶進錢家兩床薄棉被。


對於這事兒,她是一點也不怨的。


畢竟當初要不是兩個表姨收留她,她還不知道成什麼樣呢。


而且她在他們家裡住了那麼些年,這些錢給他們也是應該的。


隻是,她卻也因此在錢瑞生面前擡不起頭來。


越想這些陳年舊事,鍾老太越睡不著……


一個晚上沒合眼,第二天起來就精神更不好了。


她也乾脆不去上工了。


反正這麼多天都耽擱了,也不差這一天兩天的。


大概是昨晚上想起了娘家的那些事兒,她心裡有些不得勁兒。


想了想,搬出了自己很久沒動過的一個箱子。


那裡是當年她從家裡帶出來的幾件東西。


除了衣服,也就隻有一個舊木匣子。


匣子裡,除了一支舊銀簪子,什麼也沒有。


這還是當初她離開前,奶奶親手塞到她手裡的,叮囑她,這算是給她的一個念想,讓她再困難,也不能把這個丟掉。


再就是一個舊軍綠的布包,裡面放著親爺爺的牌位。


這還是當初她回家後,滿屋子轉了一圈,除了這個,其他什麼也沒留下。


前世,奶奶是唯一一個真心疼過她的人。


而爺爺是奶奶總是念叨的人。雖然她不明白,為什麼爺爺的牌位會被單獨留下。


她自然是不捨得將爺爺的牌位單獨留下的,自然是得帶著。


開始的時候還偶爾偷偷供一供。


後來嫁進錢家後,一回她供這牌位,錢瑞生就不高興了,當場要將這牌位扔出去。


那時候的鐘老太過於懦弱,不敢爭辯,怕被趕出去後沒地方去。


她妥協了,將牌位收了進去。


隻有逢年過節才敢拿出來悄悄地祭拜。


這一收,就是這麼多年。


鍾老太想起這些,苦笑一聲,親手將牌位拿出來,用濕抹布細細地擦拭後,又尋了個高凳子,擺到了西屋的角落,然後將牌位放了上去。


銀桃好奇地看著她忙前忙後,問:「媽,這是誰的牌位啊?」


「這是我爺爺的,你太公的。」


在銀桃的意識裡,是沒有這號人物的。


甚至,她從來沒聽她媽提過娘家人。


這會兒見她媽說起來,不由來了興緻,問了起來。


鍾老太見這個女兒感興趣,也不由得多說了幾句。


就在這時,不知道從哪裡跑進來一隻野貓,突然就沖了進來。


鍾老太還沒反應過來,就見那野貓「蹭」的一聲,從那牌位旁躥過,直接將牌位掀到了地上,它自己則跳窗跑了。


鍾老太氣得罵了一聲「瘟貓」,趕緊去把牌位撿起來。


這才發現,牌位底部的木頭鬆開。


鍾老太心裡一驚,想要將那木頭按緊,卻發現,木頭裡面似乎有東西。


她一愣。


幾乎是下意識的,她往門外的方向看了看。


見沒人,鍾老太沉聲吩咐銀桃:「去,把房門關起來。」


銀桃不明所以,但是看見鍾老太的神色,就知道肯定是有什麼事兒。


她也沒問,轉身就將門關上,還上了栓。


想了想,還對門外喊了一聲:「姐,我換身衣服,你這會兒別進來。」


「哎,好。」


鍾老太先是試圖在不損壞牌位的情況下,將那裡面的東西摳出來。


可不管她如何用巧勁兒,都不行。


最後,咬咬牙,暗自對牌位念叨了句:「爺爺,得罪了。我就看看裡面是什麼東西,看完了就給您重新裝回去。」


說著,還將牌位放回到高凳上,對著拜了拜。


銀桃看得渾身起了一層雞皮疙瘩。


想要讓她媽別搞這封建迷信了,可是想起剛才她媽說起娘家時的表情,最後又忍住了。


就見她媽重新將牌位抱進了懷裡,然後,直接找了把剪子,「啪」一聲,就著剪子用巧勁兒,直接將牌位的底座給撬開了。


銀桃:……


她嘴角抽了抽。


下一瞬,她的目光凝住。


鍾老太看著從底座裡摳出來的三副小畫,皺了皺眉。


第一副,是一朵荷花,花蕊是一個大又重的墨點。


第二幅,是一座橋,橋下流水潺潺。


第三副,是燕子銜著根樹枝。


「這是什麼意思啊?」銀桃嘟囔。


鍾老太也不知道什麼意思。


但哪怕過去這麼多年,她還記得,這是奶奶的筆跡。


奶奶愛畫畫,也畫得極好。


她小時候也是跟著奶奶斷斷續續地學過的。


不過後來隻要她一學畫,後媽就要叫罵好幾天。那時候家裡家外全是人盯著,光景並不好,奶奶也就不敢再教了。


她會的也就不多。


鍾老太深吸一口氣,將那幾幅畫鄭重地疊好,放進了口袋裡,淡淡地道:「這是你太奶的筆跡,想來是為了給我留個念想。」


銀桃懵懂地點頭。


反正這事兒,她也搞不懂,那就不管了。


鍾老太則是又將撬出來的牌位底座仔細地裝回去。


直至恢復如初,才鄭重地將牌位放回到角落裡,又拜了拜,這才一屁股坐回到床沿,發起呆來。


她腦子裡一直在琢磨著那三幅畫,到底是什麼意思。


第一副。


荷花。


墨點。


荷花,墨點……


鍾老太猛地一下子就站了起來。


嚇了銀桃一跳:「媽,媽,您怎麼了?」


她怎麼覺得她媽跟魔怔了似的……


鍾老太猛地回過神來,擺手:「沒事兒,就是渴了。銀桃,你給我去倒杯水好不好?」


銀桃愣了愣。


這幾日,因著她頭上的傷,她媽可是捨不得她幹一丁點兒活兒的。


她的目光落到她媽身上,想起剛才的事,立即就明白過來。


銀桃點頭,並迅速起身:「好,媽,那你等著。有什麼事兒就叫我啊。」


這一點上,銀桃向來有分寸。


她媽有什麼事兒不願意讓她知道,也是正常的。說明這事兒不適合她知道。


鍾老太在銀桃出去後,則快速起身,快步重新走向自己的箱子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