與姜梨四目相對,傅嶼洲那張俊美不羁的臉上,頓時寫滿了不自在。
今晚開完會後,他不知道自己怎麼回事,竟莫名其妙來到了姜梨住的客房外面。
他正想裝作是恰好來這附近有事、直接離開,就聞到了濃重的酒味。
她身體搖搖晃晃,顯然喝了不少酒。
他面上漸漸染上墨汁,“姜梨,你怎麼會喝這麼多酒?”
“别擋道!”
姜梨醉得越來越狠,腦袋嗡嗡的,完全聽不清他說了什麼。
她覺得面前的傅嶼洲,變成了好幾個。
他還随着客房大門不停晃動。
她都有些無法确定,他究竟站在她左手邊還是右手邊。
她現在腦袋重得要命,迫切地想躺到酒店柔軟的大床上,睡個天昏地暗。
她約摸着一側沒人擋道,跌跌撞撞就朝着那邊走去。
誰知,她沒看準,傅嶼洲剛好站在那邊。
她這麼踉踉跄跄沖過去,腦袋還剛好撞到了他身上。
說來也巧,她左側的耳墜,還恰巧被勾下來,從他領口滑了進去。
“我的耳墜……”
如果是别的耳墜也就算了,這是姜梨最喜歡的那對珍珠耳墜,丢了一隻,就沒法戴了,她肯定得找回來。
她現在腦子裡一片混沌,甚至分不清今夕何夕,隻想把耳墜拿回來。
想到這隻耳墜,是從他領口滑了進去,她下意識就想扯開他的領口。
姜梨的聲音含糊不清,傅嶼洲沒聽清她說了什麼。
但他卻能清晰地看到、感覺到她柔弱無骨的小手,落在了他領口。
傅嶼洲身體一下子僵了。
他冷白的耳根,更像是上好的漢白玉,被炙烈的火焰灼燒,又像是名貴的浮光錦,被天邊的紅霞映透。
他僵在原地有半分鐘,才極度不自在地說了句,“姜梨,你這個女人你到底想做什麼?”
姜梨一心想拿回耳墜,自然沒有回應他的話。
他習慣性将襯衣扣到上面第二顆紐扣。
姜梨覺得她的耳墜,就在裡面,用力抓了下他的衣領後,蔥白的指尖動了下,直接将他上面的第二顆紐扣解開。
若是在她清醒的時候,就算她特别喜歡這對珍珠耳墜,她也不可能解傅嶼洲襯衣上的扣子。
她現在會解他的扣子,隻是因為她漸漸醉得都有些分辨不出面前是一個活人。
傅嶼洲沒想到她不僅抓了他的衣領,竟還解開了他最上面的第二顆紐扣。
他身體更是緊繃成了石塊。
他燙着耳根,不去看她那隻膽大包天的手。
可她的指肚不經意間從他的鎖骨處擦過,還是讓他無法忽略這過電一般的戰栗。
他閉上眼睛,顫着睫毛又問了一遍,“你到底想做什麼?”
她不言不語,隻是揪着他的衣領,望着他若隐若現的兇肌。
傅嶼洲再次将臉别向一旁。
他覺得她是在故意占他便宜。
而他活了二十六年,還是頭一回被女人解衣服、摸鎖骨。
他不想被姜梨這個奪走他初吻、不知好歹的女人占便宜。
他也知道,他應該把她推開。
隻是着了魔一般,力氣大到平日裡單手就能把她扔出去的他,此時竟擡不起手将她推開。
甚至,他還忍不住想了下自己的身體,是否能入她的眼。
他是傅家唯一的繼承人,打小接受的,就是最頂尖的精英教育。
除了文化課,他還要學習諸多管理、社交技能,體能課也從未落下過。
他的身手,一等一的好。
他還有健身的習慣。
他身上的肌肉,雖然不是很大塊、很誇張的那一種,但肌理線條清晰、優美,他在大學時參加遊泳比賽,周圍無數女生瘋狂尖叫。
從那些女生的反應來看,他的肌肉,應該還算是好看。
他有兇肌,有八塊腹肌,有人魚線,本錢也足夠……
姜梨……或許也會覺得好看。
确定他的身材不會給他拖後腿,更不會辣她的眼睛,傅嶼洲身體總算是緊繃得沒那麼厲害了。
不過,頭一回遇到這種事,他還是紅着臉警告了她一句,“姜梨,現在是在客房外面,有監控,你别亂來!”
姜梨腦袋暈得更厲害了一些。
她完全沒聽清傅嶼洲說了什麼鬼話。
她隻是覺得,方才她明明看到她的珍珠耳墜落到了這裡,怎麼解開扣子後,就不見了呢?
傅嶼洲以為,姜梨會繼續解他的扣子,亂摸他,甚至做一些更過分的事。
他都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。
他沒想到,她隻是解開了他的那顆扣子,用指肚碰了下他的鎖骨後,竟然就停下了。
她這到底什麼意思?
傅嶼洲燙紅的臉,漸漸又染上濃墨。
不過見她的視線一瞬不瞬地鎖在他的兇肌上,他面色又緩和了幾分。
她這是……醉得手指不聽使喚,解不開他剩下的扣子?
他寒下臉,冷漠、嫌棄地掃了她一眼,“就這一次!”
“以後……以後你離我遠點兒!别碰我,更别想脫我衣服!”
他說着最冰冷的話,冷白的脖子,卻很快也染上绯紅。
他深吸了一口氣,繼續将臉别向一旁不看她,一顆一顆解開了襯衣上剩下的紐扣。
别扭又傲嬌。
“姜梨,你這個女人你瘋了是不是?今晚你到底想做什麼?誰讓你碰這裡?”
傅嶼洲不敢想,他解開所有的紐扣後,姜梨那隻膽大包天的手,竟然落到了他皮帶扣上。
她那綿軟、細滑得勝過最好的錦緞的指肚,還從他的腹肌上擦過。
他懷疑她是想……
他頂着一張大紅臉看了眼一旁的攝像頭,啞聲提醒她,“不能在這裡!”
“你一個女人,怎麼這麼沒臉沒皮、厚顔無恥?”
說完這話,他整個人都仿佛被天邊的晚霞包裹,又像是站在楓林深處,層林盡染。
他知道,他應該把她這隻色膽包天的手拿開。
可他腦子裡想到的卻是,她手碰到的地方若是打開,他的身材,會不會還好看。
呼吸灼燙。
他整個人更是羞恥、無措得仿佛被火焰灼燒。
他極度不自在地僵在原地許久,才帶着濃重的别扭開口,“你要是實在想解開,去房間裡面。”
“我不能被監控拍到,我丢不起這個人……”
可她好像真的很急……
傅嶼洲的底線在一點點降低,“如果你非要在這裡,也不是不可以。我先打個電話,讓人把監控關了。你再……”
姜梨一把拿過落在他皮帶扣上面的珍珠耳墜,就快速與他保持了距離。
“終于找到了!”
傅嶼洲面上紅霧褪盡,取而代之的,是僵硬而尴尬的鐵青。
方才她又是解他的扣子,又是摸他的鎖骨,還碰了他的皮帶扣,她竟不是想對他這樣那樣,而隻是在找她的耳墜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