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啊!”
對上韓征那雙明顯凸起的眼睛,秦暮雪吓得止不住尖叫出聲。
畢竟是第一次親手殺人,她心裡慌得要命。
她手猛然抖了下,手中刀子重重掉落在地上。
她慌忙往後爬了好幾步,與韓征的屍體保持距離。
不過,短暫的慌亂後,她心中又生出了說不出的快意。
欺侮她的人,都不會有好下場。
韓征不讓她好過,那她就要他的命!
她也絕不會讓姜梨好過!
“韓征,你該死!該死!”
秦暮雪高高昂起下巴,那張沾滿血的小臉上,滿是清傲與決絕。
她跟韓征畢竟夫妻多年,她還是知道他一些秘密的。
她知道,他是迷夜的創始人之一,深得迷夜幕後老大信任。
若迷夜幕後的那些瘋子,知道了韓征是死在她手中,他們絕不會讓她好過!
當然,她也想過嫁禍姜梨或者陸景珩。
隻是,想嫁禍他們,沒那麼容易。
稍不小心,或許還會弄巧成拙。
她還是決定神不知鬼不覺地處理掉韓征的屍體。
她方才被韓征折磨得太狠,腿間在流血,唇角也在往外滲血,身上還有多處傷痕,短時間内無法恢複。
她憑借自己的力氣,根本就不可能完美地處理掉韓征的屍體。
想了想,她還是決定打電話找她的親生父親幫忙。
她顧不上穿衣服,直接爬到客廳拿過她的手機,撥上了張季的手機号。
她打了好幾遍,都沒有人接聽。
她心中隐約生出了不太好的預感,連忙又撥上了張季最信任的手下——黎遠山的手機号。
黎遠山倒是接了電話。
電話一接通,她就急切問,“黎叔,你有沒有跟我爸在一起?麻煩你讓我爸接電話。”
“小雪……”
黎遠山的聲音中,帶着濃重的憤恨與無奈,“張哥他……他坐牢了,一個月後執行死刑。”
“什麼?!”
秦暮雪幾乎是嘶吼出聲,“黎叔,你在跟我開玩笑對不對?我爸他怎麼會坐牢?”
“這個玩笑一點兒都不好笑,我不信我爸會被判死刑。”
她拼命搖頭,完全無法接受這個現實。
張季在道上頗有勢力,且他向來狡猾,不可能不聲不響就落到了警察的手中。
她甯願相信黎遠山騙她!
“小雪,你冷靜點兒。”
黎遠山重重歎息一聲,繼續說,“我也希望我是在跟你開玩笑,但事實就是這樣,我們救不了張哥。”
從接下來黎遠山的話中,秦暮雪也知道了這到底是怎麼回事。
張季之前因為故意傷人坐過牢。
他出獄後,手段比之前更狠,行事卻越發小心。
可陸景珩手段更狠,他竟拿到了張季殺人的證據,還巧妙地幫着警察堵住了張季。
若張季跑路,就算警察拿到他殺人的證據,也不能把他怎麼樣。
但現在,他落到了警察的手中,插翅難逃!
“賤人,都怪姜梨這個賤人!”
秦暮雪知道,陸景珩會出手對付張季,定是因為他查到了之前張季幫着她害姜梨的事。
如果不是姜梨,她的親生父親,永遠會是她最大的助力。
姜梨已經害得她的親生母親坐了牢,現在又害得她的親生父親被判了死刑,她絕不會放過她!
“我一定要讓賤人生不如死,給我爸報仇!”
其實秦暮雪對張季并沒有多深的感情。
她更多的,是把他當成一把好用的刀。
可她知道,黎遠山對張季有很深的感情,他倆可以說是生死之交。
現在張季出事了,定是黎遠山接手了他手上的勢力。
道上的人重義氣,以黎遠山的脾氣,他肯定是得為張季報仇的。
她把所有的責任都推到姜梨身上,他定會幫着她讓姜梨付出最慘烈的代價!
“小雪你放心,我們這些弟兄,絕不會讓張哥白死!”
黎遠山聲音中漸漸染上了駭人的狠辣,“陸景珩害得張哥被判死刑,就算是兩敗俱傷,我們也一定會給張哥報仇!”
“不用弄死陸景珩!”
秦暮雪的聲音也陰狠到令人頭皮發麻,“對一個人最狠的報複,不是直接弄死他,而是讓他眼睜睜地看着至親、摯愛慘死,自己卻無能為力。”
“黎叔,姜梨懷孕的事,你應該聽說了吧?”
“嗯。”
得到黎遠山的回應,她繼續說,“姜梨不僅懷孕了,懷的還是雙胞胎。”
“我們若能讓姜梨和她肚子裡的孩子死在陸景珩面前,定比直接殺了他,更讓他痛不欲生!”
黎遠山手上也沾了不少鮮血,自然知道怎麼報複一個人,能讓他更疼。
他贊同地點頭,“小雪,張哥是回不來了,你是張哥唯一的血脈,以後我和手下的兄弟們,定誓死為你效忠!”
得到黎遠山的承諾,秦暮雪下巴擡得更高了一些。
她臉上的傷口依舊在流血,再加上她表情狠厲,讓她看上去格外猙獰,但也有一種高不可攀的孤傲之感。
她撿起地上沾了血的衣服穿上,淡淡命令,“黎叔,你先帶幾個可靠之人過來一下,幫我處理一句屍體。”
“至于弄死姜梨……”
“越快越好!”
當然,她不會像是捅死韓征那樣,直接弄死姜梨。
她現在,隻剩下傅嶼洲了,而姜梨厚顔無恥,勾走了傅嶼洲的魂兒。
她要逼着傅嶼洲做出選擇。
她要他親手送姜梨去死。
姜梨心心念念的小哥哥,最終選擇了她秦暮雪,卻送姜梨去死,多有意思?
姜梨,注定是她的手下敗将,她要讓姜梨死不瞑目!
——
陸景珩最近都是一到下班時間就回陸家莊園陪姜梨。
但今天,他好友陳硯修回國,他得去給他接風,還是去了柳暗花明一趟。
他跟陳硯修認識多年,他車禍變成植物人之前,經常跟他一起聚會。
那些時候,他并不排斥跟好友們聚會。
可現在,他覺得聚會毫無意思,他隻想趕快結束聚會回家。
“陸大,你過來了,快坐!”
陸景珩過去的時候,陳硯修已經在包廂裡面。
他快速給他倒了杯酒,“咱倆這麼多年沒見,一定得好好喝幾杯!”
陸景珩淡淡将酒杯推到一旁,“我老婆懷孕了,我不喝酒。”
陳硯修,“……”
是他老婆懷孕,又不是他懷孕,他怎麼就不能喝酒了?
不過,他打小就打不過陸景珩,就算他對他這副老婆奴的模樣有些無語,肯定也不敢嫌棄他。
見陳硯修端起酒杯喝酒,陸景珩嫌棄地挪動身體遠離他。
姜梨不喜歡聞酒味,他可不想給好友接個風,還得沾上酒味、熏得她難受。
見陸景珩冷着臉遠離他,陳硯修都有些自閉了。
陸景珩結婚又離婚,後來又當了爸爸的事他自然聽說了。
他這位母胎單身狗覺得,男人就算結了婚、要當爸爸了,該喝的酒肯定得喝,該聚的會肯定也得聚,怎麼他喝個小酒,陸大還嫌棄上他了呢?
他擡手,就想摟住陸景珩的肩膀問問他為什麼想不開,非要找個女人。
誰知,他還沒碰到陸景珩,就被他嫌棄地甩開了手,“離我遠點兒!别把酒味沾到我身上。”
陳硯修,“……”
原來重色輕友并不是古老的傳說,現實中還真有人重色輕友。
他正自閉着,包廂大門推開,竟是林聽雨紅着眼圈走了進來!